第一部分 破解苦难拼图 第三章 苦难让我们荣耀上帝

我们常常喜欢吹嘘自己有多么伟大和了不起,但是当有人出其不意地要求我们自我证明时,我们又经常陷入无法证明的尴尬。最近上映的一部卡通电影里有一段情节,就是这一现象的生动写照。一场大学橄榄球比赛正在紧张激烈地进行着,露天看台的前排坐着一个中年男性球迷,他嘴里不停地叫骂挖苦输球的教练和球员。他那些俏皮话加风凉话明显是说给周围观众听的,他在向他们炫耀自己多么了解橄榄球,见解多么高超,知识多么渊博。后来,输球的教练忍无可忍,转身面向看台,抬手指着那个球迷,大吼一声:“有本事你来替奥布隆斯基打球!” 那个球迷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闭口不言了。教练的一句话正好击中了那个球迷的要害。

人们在夸夸其谈之后,常常会被别人要求用实际行动来加以证明,只是在挑战面前他们往往就退缩了。但是,上帝可不像我们在橄榄球赛的看台上吹牛的那位朋友,上帝从来不会退缩。因为上帝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伟大,并且他总是在寻找机会来向人类显明他的伟大。他所使用的最好的表现平台之一,就是人类所受的苦难。

上帝使用苦难来荣耀他自己,其最显著的方法就是奇迹般地挪去那个苦难。耶稣在世之时,周游四方,为减轻人类的痛苦做了各种各样大而可畏的事情,他叫瞎眼的得看见,医治麻风病人,又叫死人复活。果不其然,他这样做的结果是:“众人看见都惊奇,就归荣耀与上帝。”(太9:8)

但是今天的情况如何呢?今天,耶稣不再以肉身的形式与我们同在,不再在犹太地翻山越岭,做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上帝如今仍然有能力介入人类社会来行神迹奇事,而且他有时还在这样做,但是这已经不是他今天常用的工作方式了。今天,上帝换用第二种方式来工作,他使用苦难来荣耀自己。虽然这一方式不似行神迹那般显而易见,但在能力、效果上绝不逊色。

有一件事看起来很奇怪,上帝常常似乎不只允许而且确保他的孩子们会长时间地经历和忍受苦难[1]。不仅如此,由于上帝允许这些事在那些诟病基督教的不信之人的眼皮底下发生,他似乎因此而使自己的事业受损。这些嘲笑者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任何一个令人尴尬的细节都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他们嘲笑说:“看看这个所谓的慈爱的上帝是怎么对待那些献身给他的追随者吧!”

但是等一等。随着观察的继续,我们发现一件不寻常的事。虽然上帝加给这些基督徒一个又一个的试炼,但是他们拒绝因此而抱怨上帝。他们非但没有朝天挥舞起叛逆的拳头,咒诅这位允许他们如此受苦的上帝,反而,他们为此颂赞他们的创造主。

一开始,世人嘲弄他们,言之凿凿地说:“这只是暂时的,咱们走着瞧吧。”但是,随着这些试炼的继续,基督徒们仍然拒绝“咒诅上帝,然后去死”。于是,围观等着看笑话的世人被迫吞回他们的嘲讽,面对令他们难以置信的结果,惊讶不已。

苦难展现出上帝保守他的子民忠于自己的能力,即使面对大试炼的时候,他们也能忠于上帝。这是上帝使用苦难荣耀自己的一个最有效的方法。如果成为基督徒给我们带来的只有安逸舒适,世人就不会因为我们而对上帝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人们会说:“这算什么?给点甜头,谁都能让人忠心不二地跟随自己。”但是,当一个基督徒似乎被神弃绝,却仍显出对其创造主的爱与忠诚时,确实能鼓舞人心。那些嘲笑者会看到,即使经历艰难,我们的上帝仍然是真正值得侍奉的;这个无神论的世界也会明白,基督徒拥有的是真信仰。

我以前见到过一个女孩,她的例子能够绝好地证明我所说的话。当时的情景我记忆犹新。几年前,我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书店里举办签名售书的活动。那家书店位于一个富人区里,签售当天挤满了人,都排着队等着见我,让我给他们在书上和画上签名。这些人大都是家庭主妇,带着孩子。孩子们个个漂漂亮亮,衣着光鲜。这让书店变成一个令人愉快的去处。

我嘴里咬着一只签字笔正在某个人的书上签名,忽然在人们乱哄哄的聊天声中,传来一个刺耳的不和谐的声音。我从举在面前的书本上抬眼瞥了一下,就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就在队伍的最后边,有一架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的嘴里发出很大的声音,如同变了调子的呻吟,那是严重残疾导致声带无法正常发声的结果。我在曾经住过的各种各样的医院里,见过很多像她这样因为脑瘫而影响了发声的人。

等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立刻看出她的双手都在颤抖,双脚扭曲,嘴角边因为缺乏控制而淌着口水。她的头发暗无光泽,乱蓬蓬地粘在头上,上衣的纽扣都系歪了,看来给她穿衣服是很不容易的。

我想起自己以前接近像她这样的人时都会感到不舒服,不想跟任何这样的残疾人发生关系,因为他们的存在会突出我的境况,提醒我自己就是个残疾人。但是,上帝在很早之前就帮助我克服了那样的感受,而现在我急于跟这个女子见面。

“琼妮,我想让你见见娜婷。”有一个护士推着轮椅,把那个女子推到我的面前,并给我们俩做了互相介绍。在接下来的谈话里,这个护士尽力把娜婷的意思翻译给我。原来娜婷是个基督徒,而且和我同岁。虽然看起来像个弱智,但是她其实很聪明,读过很多书,还爱好写诗。

那天下午,娜婷交给我一封信,信中说她很认同我在书中表达出的一些想法。这封信对我而言很宝贵,但还不是她给我的珍宝。真正的宝贝是她随后送给我的一块小牌匾,上面写着一首诗,周围点缀着几个小天使。这些天使是娜婷自己从圣诞节贺卡上面剪下来的,但她不是用手握剪刀的,而是用她那“灵活的脚”。我见娜婷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送我的这块匾至今还在我家里的墙上挂着呢。

我一边听着娜婷说话,一边迅速地回忆,想着以前住院时读过的那些哲学书和其他书籍,当时我在痛苦中充满怀疑、上下求索。那些书中辩称:“要么上帝爱世人,愿意除去世人的痛苦,却无能为力;要么上帝有那个能力却没有那份爱心。或者,他两样都没有。但是,他就是不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你可能会认为这样的思辨正适合一个像娜婷这样勤于思考的人。娜婷被收容在一家福利性质的私人疗养院里,她可能永远也无法尝到与亲近的朋友和关爱她的家人同住的那种舒适惬意;她可能永远也结不了婚,做不了世人认为对于幸福至关重要的任何事情。她为什么不咒诅如此待她的那位全能全爱的上帝呢?她应该属于那些全世界最压抑最沮丧的人群,她的内心应该充满了绝望,看不到人生的意义。即使她这样,也没有人会责怪于她。她至多应该是一个逆来顺受的禁欲主义者,决意勇敢地担起生命中的重担,而把所有的情感扼杀掉埋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