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深爱过的姑娘,今天嫁人了(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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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女之间,荷尔蒙作祟,纯友谊有之,大概是男的穷矬女的丑。偏偏谢晨朗和顾湘外形上都算得上亮眼,所以哪怕刚开始对彼此心无杂念,时间久了难免生出别样的情愫。甚至那张窗户纸被捅破,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早一些。

年末的时候,阿哲的女朋友回国过年,把阿哲一个人扔在家里,只能和大狗四目相对干瞪眼。他想起墨尔本还有另外两个没回家的小可怜,便载了一堆食物和酒来谢晨朗家过年。谢晨朗下厨,顾湘负责添乱,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吃完饭阿哲和谢晨朗酒瘾犯了,俩人拎着酒瓶躲进卧室里喝酒。顾湘也要凑热闹,便窝在谢晨朗的床上玩手机。

酒逢知己千杯少,阿哲和谢晨朗很快就喝完了一瓶龙舌兰外加半瓶VSOP,仍意犹未尽,便合计着再出去买点儿。两人拎起衣服就打算往外走,看见地上摆着的鞋,忽然想起还落下个顾湘。去超市的方向正好和顾湘家一致,谢晨朗回到卧室问顾湘:“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十点多也很晚了。”

顾湘当时有些困了,但觉得自己回家待着也没意思,强打起精神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去吧,我留下看家。”

两人买酒回来再喝完一歇已经一点多,阿哲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死活要回家。阿哲家离谢晨朗的住处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谢晨朗知道拦不住,也就不拦了,只是叫他顺便送顾湘回去。站在门口叫半天没人答应,这才发现顾湘早撑不住,猫在他被子里睡着了。

两人都有些傻眼,阿哲说:“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扛回去吧。要不你当回好人,收留她一宿。”

谢晨朗又轻轻推了推顾湘,还是没反应。他酒劲儿正好也上来了,头昏脑涨困得不行,就在床边搭了一角,穿着衣服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谢晨朗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顾湘已经醒一会儿了,裹在被子里头玩手机。

墨尔本的清晨带着朝露未晞的寒意。他刚要说话,一个喷嚏先迫不及待地抢先一步,谢晨朗搓了搓鼻子,带着瓮声瓮气的鼻音假装生气地责怪顾湘:“你可以啊,挺自觉呗,自己裹着被子睡着了,这给我冻的。”

顾湘:“你怎么不说你们两个喝了那么久,我等着都困得不行了……”

她话还没说完,只看见谢晨朗怔怔地在她身旁盯着她,四目相对,他们仿佛听到有火苗噼啪作响。

窗台上一只麻雀被声音惊起,呼啦一下子张开翅膀,扑棱着飞离清晨五点钟的窗台。

6

那天以后,两人照旧一起买菜逛街,回家一起做饭,偶尔在假期出门旅行,给彼此拍一大堆新奇有趣的照片。唯一变化的就是,顾湘离谢晨朗的距离从步行十分钟,变成了每天清晨睁开眼就能见到,这是他们同居生活的开始。

起初一切都很美好,两个人在共同生活的环境里,带着对彼此的好奇与探索。但时间久了,许多矛盾则无止境地开始相互暴露。

顾湘经常会功能性发热,就是身体会发低烧,每当这个时候,身体的脆弱会加深情绪的敏感和躁动,两个人总会为此吵架。

许多时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谁洗澡的时间长了一些,也会成为两个人大吵一场的源头,然后是互不相让的指责。指责是最消耗感情的方式,只是那时仗着对方的宠爱,肆无忌惮地往爱人的心上插刀,冷静过后又会心生懊恼相互道歉,彼此亲吻,表达爱意不曾减淡半分。接着又在鸡毛蒜皮中爆发下一次争吵。

吵得最凶的一次,顾湘直接收拾行李走人,搬进了闺密家。谢晨朗待在家里,发现屋子里的陈设摆放丝毫不曾改变,却怎样看都找不回原来的感觉。

顾湘说:“如果谈恋爱整天都不顺心,要吵架,那我还谈恋爱干吗?谢晨朗,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比较好。”

谢晨朗也觉得,本来独自一人都可以快快乐乐,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互相折磨?

但他们说的分开并不是分手,而是还给对方独立的私人空间,不再将自己强行塞进对方的生活。他们依然会一同上学放学,偶尔去超市买菜,回来谢晨朗做给顾湘吃。但他们不住在一起,他们会恋恋不舍地在顾湘家门口吻别,然后回到各自的房间,再抱着手机聊到深夜都不肯先说一句“晚安”。

那时他们重新找到了刚在一起时的感觉,有时一闭上眼,谢晨朗就会感到幸福从四面八方涌流,快要将他埋住。他喜欢顾湘,喜欢她乐天的性格,喜欢她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她是最让谢晨朗觉得接近一张张美好蓝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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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一起一周年了,在假期,顾湘回国待了两周。那时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到瓶颈期,彼此心知肚明这段短暂的分离或许对他们而言将会是催化剂,更好或是更坏。他们默契地闭口不提,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一个结果。

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可以瞬间抵达白发苍苍的彼岸。

顾湘刚回去的那几天,两个人还会视频聊天,睡前发语音互道晚安。没过多久,谢晨朗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因为过于熟悉,所以对彼此的生活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与好奇;有时聊天反倒像是为了应付公事,只是为了履行男女朋友的责任。

而当爱情一旦沦为需要靠责任才能够来维系,只能说明他们的感情已经很僵硬了。

顾湘来墨尔本是因大学“2+2”的项目,她有一个要好的学弟,也是因这个项目来的。对方初来乍到,像极了一年前的顾湘,什么都不懂,急切地需要一个人能带领着他;而顾湘又是一个称职的学姐,闲暇时会带着他熟悉陌生的环境,介绍自己的圈子给对方。

当初是谢晨朗领着顾湘,如今是顾湘领着别人。一切景物风貌都没有改变,唯独旧人成了新人。

顾湘每天都和小学弟聊得欢,谢晨朗觉得不对劲,但想要问时,发现自己也并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而那时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的签证出了问题。

谢晨朗问顾湘:“如果我不得不回国,你会等我吗?”

顾湘想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看似潦草又无比谨慎的答复:“不知道。”

那就是“不等了”的意思吧,谢晨朗有些悲观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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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的时候,巨大的轰鸣声令谢晨朗的耳膜一度嗡嗡作响,好像耳朵进了水,听觉好似无形中被加了一个玻璃罩子。

他早早地来到请柬上注明的地址,辗转要到顾湘的联系方式。拨通时,她正在酒店的房间里等待化妆师来上妆。谢晨朗站在门外,深吸口气依然难以阻止心跳加速。门从里面被拉开,顾湘身着一袭洁白的婚纱,长长的拖尾点缀着亮片好像散落的星光。她那一张面孔,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