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诗人拎起皮箱(第4/4页)

“这个人我很尊敬,是个笃信马克思主义的信徒。但他没说真话。东德确实有法令给予政府检查、控制言论的权利。他可能不方便说。你也得想想,”西德记者喷口烟,“什么样的人会让政府派出国来呢?”

我似乎能够体谅东德代表的心情。他的回答有浓重的自卫情绪——“资本主义国家也是一样!”就某个程度而言,他的说法并没有错。美国这个大资本国家一向以言论自由的堡垒自居,但是在美国宣扬共产主义可是要受箝制的。考夫曼的自卫并不能掩饰东德政府对自由思想的限制。当他指责南韩的时候,是否也在心里指责自己的政府呢?

一次国际笔会,使我再度看见人为自己的理想所作的种种努力;支撑那个理想的原动力,我想,就是那在柳条间漂浮的鹅黄乳鸭所牵动的,人心中对生命的欢喜与敬重。然而在人笨拙的努力中,我更看见了难以克服的障碍:与理想并存的,是人的自私、狭隘、弱肉强食……。诗人即使拎起了皮箱,他所唾弃的罪恶并不因而停止。

注:我必须强调这只是今年笔会给我的印象。以往的笔会是否也是如此,因为个人不曾参与,不敢作评。今年笔会由于在欧洲召开,欧洲代表较多,因而造成偏势,也有可能。或许明年在韩国开的笔会会有不同的特色。

198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