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话本(第2/2页)

景王一连看了三本,还是瞒着自家王妃偷偷看的。

话题扯到贵妃娘娘,景王看着自家兄长,脑海里便不由自主想起小话本的各种桥段。

年轻的帝王盯着景王瞧着自己一会傻笑一会儿摇头:“……”

在殷烈想着要不要把傻了的弟弟赶出去时,景王搓搓手,拍拍笑得贱兮兮的脸,继续刚才的话题,“……顾将军打仗真是一把好手,皇上也知道要过年了,北疆有些不怕死小突厥子,还会偷偷跑来边界的村庄打劫……切!个个不要命的!顾将军带兵那叫一个精……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景王说着,感叹,“谁能想到战场威风凛凛的顾将军,喝醉酒还会掏个小红绢巾嚎啕大哭呢!听说是皇嫂小时候用的小手帕呢!”

“哈哈哈……”景王道,“顾府疼女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哈哈……”

殷烈抿抿唇,顾思绵儿时的手帕……

白白胖胖的小手,捏着个小红手帕,眸子水灵,模样乖巧……

朕也想要。

灵霄宫。

碧果看着自家娘娘吃了三个梅子酥便停下了,有些许吃惊。

“娘娘饱了吗?”

顾思绵由一旁宫人伺候着换上绒袄,摇摇头,“没有,要留着肚子到太极宫吃。”

太极宫的糕点又新奇又美味。

顾思绵舔舔唇。

御宴后宫妃嫔不能出席,顾思绵想着皇上要是喝多了可能就来不了灵霄宫了,但今天已经一天没看见皇上了,顾思绵心里怪空空的。

见到皇上就好了,顾思绵这样想着,干脆就去太极宫等皇上御宴结束好了。

后宫妃嫔不能参与御宴,在这种热闹时刻,妃嫔们小团体往往会结聚一起,赏月嗑瓜子闲谈。

徐婕妤刚散了闲谈聚会,走在回自己宫殿的路上,走上桥廊,贴身婢女翠荷跟在后面。

“瞧瞧那姚贵人的妆,本宫一抓就能是一大把粉下来?也不知是抹给谁看!”

“还有那个吴婕妤,那个丹寇涂的……啧啧……就尽炫耀!”

“今晚王贵人嘴叭叭叭的……听得本宫头都疼……嗑瓜子还能讲那么多话,本宫真想堵了她的嘴!”

“现今贵妃娘娘得宠呦……”

翠荷默默跟在娘娘后面,娘娘每次聚会完都要发阵牢骚,她都已经习惯了。

徐婕妤忽然停下,翠荷差点撞上娘娘,赶紧停住脚步。

“……呦呦!老天开眼了这是!孤男寡女私会,瞧本宫发现了什么!”徐婕妤兴奋地转身,“本宫要去给姐妹们说!不……本宫要让宫里人都知道!都来看!”

“翠荷!去,你去通知皇上来!把这事告诉皇上身边的公公!快去!”

徐婕妤激动,推搡着翠荷走。

翠荷只能透过娘娘肩膀模模糊糊看见前面的两个人影,“娘娘,谁?谁呀?”

“还能是谁?!猪脑子!宫里得势的还能是谁!快去!人要是走了,本宫唯你是问!”

徐婕妤生怕前面的人发现她们离开了,眼睛直盯着,头都没回,压低声音对翠荷吼道。

翠荷害怕娘娘打她,往人影那踌躇几眼,就赶紧往御宴的方向跑。

宫里最得势的……是贵妃娘娘吧?

翠荷离开后,徐婕妤悄悄躲到桥上廊柱后,注意着假山处的两人,冷笑,梁妃啊梁妃,你也有今天!

月色朦胧。

顾思绵边走边和碧果讲话,脸上的梨涡随着笑意时深时浅。

走上桥廊。

下面淙淙流水声时而掩盖住两人的笑声。

躲在廊柱后的徐婕妤看顾思绵过来时,牙都要咬碎了,既有对顾思绵本身的讨厌,又担心她们说话声将那狗男女吓跑了!

赶紧过去啊!

徐婕妤心里边焦急边暗骂。

听着顾思绵她们的声音愈来愈近,徐婕妤一颗心揣得紧紧的。

身后的碧果说了句什么,顾思绵被逗笑了,走过一廊柱忽然一扭头。

徐婕妤和她大眼瞪小眼。

“啊!”顾思绵吓了一跳。

“别出声啊!”徐婕妤一急,怕吓跑了假山的人,下意识要去捂住她的嘴。

谁知用力过猛,直接将人推出了桥廊。

随着碧果的尖叫,顾思绵坠进了深深池水里。

“啊——”徐婕妤血色全无,全身僵住。

“扑通——”

官道处,有人跃身入水。

冯斗送完最后一道御膳,刚从御宴处回御膳房,路过桥廊,却看见了徐婕妤将贵妃娘娘推下池。脑子啥都没想,脱了鞋立马跳下去救人。

翠荷被拦在御宴外,结结巴巴地向守门侍卫解释好几句是重事都不管用,碰巧李公公出来,问了一句,翠荷直接全告诉了皇上御前的公公。

李公公一听,一惊,不敢耽误,赶紧进去悄悄通报皇上。

景王看着自家兄长一脸阴沉地借故离开,也好奇地偷偷跟上。

桥廊处。

冯斗将落水的贵妃娘娘救上岸,碧果趴在娘娘身上嚎啕,徐婕妤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在原地僵硬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梁妃沉声吩咐发现这里动静过来的宫人去请太医。

殷烈到时,见到的就是这副乱状。

凛冽的目光从湿漉漉的冯斗身上扫到同样湿漉漉昏迷的人身上。

众人感受着皇上的冷冷杀气,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殷烈横抱起人,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冷眼睨着地上跪着的少年,“叫什么名字?”

冯斗颤声,“回皇上,奴才名冯斗。”

殷烈“嗯”了声,抱着人头也不回。

后面到的景王跟李公公了解一下后,看着皇上的背影,摸摸下巴扫了扫地上的一圈人,忽然想起小话本的桥段:

娘娘遭诬陷偷人。

帝大怒,将其人断其经脉,灭其九族。

娘娘劝,金锁加身,锁于龙床,日日夜夜……

打住!

景王一个寒颤,兄长才不是小话本里的恋爱脑筋。

不过……

抑怒的兄长还是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