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 录(第2/2页)

但是天心还是暴露了她生命中的一点秘密,那就是她和李家宝的“特殊关系”。这篇最让我联想起自己隐痛的作品,在全书中也是唯一的一篇让天心在逻辑之外说事儿的特别之作。我佩服天心的勇敢,她敢于把自己在生命某一个阶段的感受和盘托出,让读者分享她的困惑、混乱和痛苦。那痛苦当然绝不仅仅来源于一只猫。天心面对李家宝这样想:“真正想对他说的心底话是:现在是什么样的世情,能让我全心而终相待的人实没几个,何况是猫儿更妄想奢求,你若真是只聪明的猫儿就该早明白才是。”

家宝却终于没有明白,正如我当年那只倔强的小黑猫一样。天心看去不太合理的用情不专,与我当年迫不得已放弃小黑猫的那份莫名的恐惧,在一切都过去之后越发显得荒诞不经,一个时代,一段历史都终将逝去,然而假如时光倒流,我们是否真的可以做得更好?

但是家宝究竟比我的小黑猫幸运,他临终前夜有天心呵护,在他坟头开满天竺菊的时候,也有天心陪伴。只是这呵护与陪伴却隔了一层“世情”,这世情让天心无法真正地“小资”起来。而这本以猫为主人公的小书,也从而暗含了比猫生更多的内容。当这本猫书带着它背后的“世情”走进大陆书店的时候,不知道读者是否也会如同我一样,勾连起生命中那些早已被搁置因而褪掉了颜色的记忆?

二〇〇六年新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