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穆温烟拉着薄衾遮掩自己的身子,越想越是无法自处。

“娘娘,您这是怎么的了?”庄嬷嬷端着安胎药走近,昨夜的动静着实不小,她一心记挂皇嗣,穆温烟一醒,她这便过来伺.候了。

穆温烟一看见庄嬷嬷,仿佛是瞧见了亲人,很想对她倾诉一番。

但是旋即,穆温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

以萧昱姬的为人与手段,未央宫的人想必皆已“倒戈”他,纵使是庄嬷嬷与玳瑁,她也无法信任了。

眼下无计可施,她只能学着此前的口吻,糯糯道:“无事,我只是忧伤了。”

有孕的妇人,情绪最易波动,庄嬷嬷与玳瑁并未多想。

伺候着穆温烟更衣洗漱,庄嬷嬷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娘娘啊,您腹中怀的可是大楚唯一的龙嗣,至关重大,皇上那边……您可得劝劝他,房.事.莫要太勤。”

穆温烟,“……”

她倒是想干脆杜绝这事,一旦被萧昱谨看出端倪,她的脸真真是没地方搁了。

可那人昨夜时不时在她耳边低语,说是为了让她顺利生下孩子,必须给她“疏通疏通”。

穆温烟又是一声轻叹,似是饱含千言万语,但又无人可以倾诉半句。

国公夫人来时,穆温烟仍旧没有袒露自己已经彻底恢复记忆的事实。

国宫夫人拉着的穆温烟的小手,又见面色红润,肌肤吹弹可破,脖颈往下还可隐约瞧见艳红印痕,一看就是不久之前才留下来的痕迹。

“烟儿,皇上昨个儿宿在你宫里了?”

穆温烟无精打采的点头,她从未遇到过眼下这般棘手的事,更是担心萧昱谨今晚上又来给她“疏通”,昨晚为了不露馅,她只能放任自己,甚是还喊出那些令人羞.耻的声音……

穆温烟,“……”她倒是很想再被人从身后击晕,索性一直失智算了!如此才能活的轻松自在。

从国公夫人的角度去看,只见穆温烟细嫩的耳垂几乎是顷刻间染成了粉色。

秋风送爽,穆温烟小巧的琼鼻上却是溢出薄薄的一层细汗,面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国公夫人,“……”小傻子可不会害羞。

她忽然“噗嗤”一笑,惊的穆温烟手心冒汗。

“你们都退下去,我与皇后娘娘有话要说。”国公夫人吩咐道。

庄嬷嬷与玳瑁此前都是镇国公府的人,如今对国公夫人也甚是敬重,她二人带着宫婢退出了内殿。

“娘亲?”穆温烟不确定国公夫人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她如坐针毡,仿佛每时每刻都面临着被人扒了.遮.羞.布的危机。

国公夫人看着她亲手养大的小娇娇,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心中五味杂陈,但她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那么穆家会竭尽一切资源,稳固穆温烟的后位,以及她腹中孩子将来的地位。

至于穆温烟与萧昱谨之间的纠葛,那就得靠着她自己想通了。

国公夫人并未语重心长的劝说,也没有揭穿穆温烟。

她只是笑着说,“我们烟儿当真好福气,皇上与你也算是相识于微时,一起在西南长大,对彼此知根知底。关键啊,论体格,论身份,世间少有能男子能及。烟儿嫁给了皇上,不知要羡煞多少女子呢。就拿你爹爹来说,即便他从不纳妾,也洁身自好,但容貌与脑子,可不及皇上半分。”

穆温烟,“……”

她诧异的看着国公夫人,娘亲的过人之处,是能看透别人看不穿的事,“娘亲,我……”

国公夫人温和一笑,打断了她的话,“烟儿什么也不用顾,也不必觉得难,只需让皇上宠你即可,不过你腹中怀着皇嗣,也不能太贪.欢。”

穆温烟无言以对,脸红的毛病一发不可收拾,越是回想不久之前的事,越是红的能滴出血来。

国公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大约有数了。

***

花菇将马场一事如实禀报,她如今非但是穆温烟的侍卫,更被萧昱谨委以重任,一跃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三品带刀禁卫军。

“皇上,那匹疯马是穆公子从西市所买,微臣已命人将西市可疑之人拿下,眼下正关在暗部,一夜逼问,倒是打探了一些消息,苏家一党在京城暗线众多,甚至皇宫仍有他们的人。不过,只要顺藤摸瓜,不久应能一网打尽。”

萧昱谨点头,觉得花菇是个可用之才,更重要的是,花菇是穆温烟的人,萧昱谨栽培花菇,也是为穆温烟培养势力,

花菇一退下,李德海上前道:“皇上,卫修仪都招了,这几年的确是她故意接近皇后娘娘,不过她倒是帮了皇后娘娘不少忙。”

穆温烟刚入宫那会,在宫里没有任何根基,难免被众妃嫔排挤陷害,倒是卫修仪站在了穆温烟这一边。

这些事,萧昱谨早就知晓。

换言之,穆温烟能安然待在皇宫,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帝王的偏宠。

但卫修仪目的不纯,仅凭这一点她就该死。

“卫家那边呢?可有动静?”萧昱谨又问。

李德海如实道:“大理寺罗大人已经彻查了卫家,并未发现不妥,而且前几日宫变之际,卫家非但没有中立,反而是拥护皇后娘娘的。据罗大人所查,卫修仪入宫之前便与傅恒泽结识,许是傅恒泽用了……美.男.计,让卫修仪听为他所用。”

皇帝的女人,却是心心念念着别的男子,纵使萧昱谨不曾碰过卫修仪,但这也是大忌。李德海暂时摸不透帝王心思。

“皇上,还需继续逼供么?卫修仪说,她想见见皇后娘娘。”李德海又道。

萧昱谨眼眸微眯,顿了顿才启齿,“杀了吧,对外宣称卫修仪暴毙,朕不会追究卫家之责。”

李德海会意,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拒绝搞连坐。

“是,皇上。”

***

地牢,昏黄的火把光随着冷风摇晃,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诡异幻影。

卫修仪缓缓睁开眼,身子的疼痛不及心上的。

这次逼宫事败了,傅恒泽的一腔抱负皆白费了,她心疼、不甘,但又无能为力。

“我要见皇后娘娘!”卫修仪道。

来人是一个穿着宝蓝色太监服饰的阉人,名为李忠,是李德海收的干儿子,他轻笑,“皇后娘娘眼下正在养胎,岂是你能见的?为了家族体面,卫修仪自行了断吧。皇上说了,卫修仪之罪并不祸及卫家,皇恩浩荡,皇上不会对卫家下手,卫修仪还有什么遗言么?”

卫修仪突然怔住。

她没想到皇上会放过卫家。

那个高高在上,冷硬无温的帝王,名义上是她的男人,可卫修仪从不敢接近他,也不愿意接近。

她呵呵一笑,目光落在了李忠递来的一只小白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