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2页)

容研压了压心底的不悦,若不是她另有目的,她才懒得过来看这人。

容悦见自己话都说至此,这人居然还未离开,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

她与容研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她自然是很熟悉,虽一年未见,可再如何,性子也不会改变得如此多。

她心中已经确定了,容研入府定是有所图谋,且容府和罗府可能都掺和进来了,否则,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进了罗府?

这府上,值得罗府大下功夫的人,还有何人?

稍稍一想,容悦便可猜到,心底有些不舒服,面色也就寡淡了下来,直接下了送客令:“二妹若是无事,那便离开吧。”

容研神色微顿,她与容悦之间的关系,早就是撕破了脸皮,她也懒得同容悦做戏,直接说:“姐姐伤势未好,妹妹心下不安,刚来的时候,已经同罗夫人说了,这两日留在府上照顾姐姐,愿姐姐早日康复。”

说到底,是她从未将容悦看在眼底,自始至终,针对容悦,也是女子家嫉妒心理,不喜她那一张脸罢了。

若她稍稍看重容悦一些,也不会如此大大咧咧地表现出“我就是有别的目的,不过就是用你当借口”的作态。

容悦险些被气笑了,可是她也知道这里是罗府,既然周氏同意了她留下来,自己再反对也没有。

瞧着容研得意洋洋的模样,她笑了下,轻讽之意显而易见:

“虽然我不知道容府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不外乎那几样,容府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就你?”

卖女求荣之事,容府自然不是第一次做了,毕竟她这个明晃晃的例子摆在眼前。

容研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猛然站起来:“容悦,你什么意思?”

容悦冷眼瞧着她,神色都不变一下:“容府瞧不清,没想到罗府竟然也陪着你胡闹?”

若是当真打那个主意,竟然派出容研?

容悦心底嗤笑了声,怕是着实没辙了吧,否则也不会出这昏招。

倒不是她看不上这招数,而是她太熟悉容研了,平日里被捧着惯了,想让她去伺候人?

容研最在乎她那张脸,心底知晓容悦是在嘲讽她容貌,当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冷嘲热讽:

“自小,我便不明白,你心高气傲什么?”

“你也不想想,你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娘早逝,爹不疼。”

“纵使你一副好容貌,可入了罗府至今,不依旧独守空房?作甚摆这副高傲劲!”

容研接连抛出几句话,显然是气狠了,容悦的真实情况,她一清二楚,她自来在心底瞧她笑话,何时轮到容悦看不起她了?

就算大明朝,庶不如嫡,可也依情况而言,自关氏去世后,容府上下,谁将她这个嫡女放在眼底过?

她自以为是地每句话都刺在容悦痛处,却不想一席话说完,容悦愣是一点神色都没有变。

明明容研是站着,可坐在床榻上的容悦冷着一张脸,却仿若是她居高临下一般:

“说完了?”

容研神色微僵,就听她冷声,一字一句:

“只要白姨娘一日不扶正,你一辈子都是庶女,在大明朝律例上,你的身份就永远比我低!”

容研气得脸色通红,伸手指向容悦,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其实,容研心底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可白姨娘这么多年未曾扶正,她就知道,这个想法必是成不了真了。

说到底,白姨娘身份太低,大明律例,贵妾是可扶正的,但是偏偏白姨娘入府时是贱妾之身,所以,即使容祜对她宠爱,她又生下了一双儿女,在容府掌权多年,可有一点,她的出身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扶正。

容研恨得咬牙,她为何这么在乎嫡出这一身份?

因为,不管京城还是梧州,高门大院都不会娶一名庶女做正头妻子,除非续弦,可她心高气傲,又怎愿意去做续弦?

至于那些家世尚不如她的,她自是从不会去考虑。

所以,罗闫安那日同容祜详谈之后,便回府将此事与白姨娘说明,容研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高门大院里都当不得正头妻子,何不拼一把?

简毅侯从京城而来,手握兵权,身份高贵,来罗府前,白姨娘也千叮万嘱,让她好好把握机会。

更何况,简毅侯府上连个通房都没有,若是她能得简毅侯一二分垂怜,那她的身份便是一跃而上,成为简毅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容悦只消看她一眼,就能猜到她的想法,她心底嗤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有些人却永远不懂。

她此时也隐约猜到昨日那人就是想同她讲此事,不过却怕惹她提起伤心事,而略过未曾再提。

她不着痕迹抿了抿唇,再瞧眼前的容研,不由得较之往日更是心生几分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