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伯吉斯(第2/2页)

此刻她的语气像是老爸,我不禁琢磨老爸在哪儿。金米。是她干的。我母亲颤抖得太厉害,刚站起来就跌坐回了椅子里。金米冲过去搀扶她,像极了一个乖女儿。是她告诉他们的。她对他们说了什么。另外,她了解我。她知道我不会向他们打小报告,因为一个坏女儿会让我母亲心情不好,两个就会要了她的命。她盼着我会扮演默默承受一切的乖女儿的角色,而她没猜错。小贱人的花招几乎让我刮目相看。

——我脑子里只有你带着大麻味道和懒骨头进我的家门。我能在你身上闻到他的味道。作呕。让我作呕。

——是吗?你在你另一个女儿身上闻不到?

——别把可怜的金米牵涉进来。

——可怜的金米?所以她就可以和拉斯塔睡觉了?

——你敢在这儿跟我顶嘴!在这个敬畏上帝的家里?

——上帝最清楚这儿谁最虚伪。金米和拉斯塔搞在一起——

——他不是拉斯塔。

——你去这么对他说。不,你跟你女儿说,问她有没有和他鬼混。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喜欢找自己妹妹的麻烦了?这么多的仇恨和嫉妒都是从哪儿来的?我们从来没有对你们哪一个比对另一个更好。但你身上总有那种肮脏的习性。我真应该揍得你不敢放肆,对,我应该那么做的,揍得你改邪归正。

——是吗?肮脏的男人揍得你交出珠宝和积蓄,你觉得很享受?

——不许对我母亲那么说话,金米说。

——你给我闭上鸟嘴,小婊子。别装得像好人似的。

——不许和你妹妹那么说话。

——你永远站在她那一边。

——因为我想要一个不是淫妇的女儿。就连苦力都不至于那么可悲。

——你该死的女儿也在操一个拉斯塔。

——莫里斯!莫里斯你给我下来,和你女儿谈一谈。把她赶出我的家门!莫里斯!莫里斯!

——好,你叫老爸来。叫他来,让我告诉他,你最喜欢的小女儿都干了什么。

——你闭嘴,妮娜。你已经给这个家带来了足够多的伤害。

——是我在拯救这个该死的家。

——我不记得我请过我的任何一个孩子救任何东西。我不想要拉斯塔公社里该死的房间,不想要共享妻子和吸大麻的小孩。莫里斯!

我想抓起什么东西砸金米,她依然一眼也不敢看我。你很可能已经怀了他的种,我母亲说。她的声音像是在号啕,但没有眼泪流淌。金米抚摸着她的后背。她感谢金米帮助可怜的母亲熬过这一切。我受够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只能等着我母亲再说些什么。我以为我会过去扼住金米的脖子,但看着她抚摸我母亲的后背,我不禁觉得这两个人都很可怜。但这时她说:

——妈咪,告诉她,有人在他家门外等着他。

——什么?我的天哪,她居然等在他家门外,像是夜里出来做事的女人。连他都意识到她是垃圾了。上帝啊,看看我的家都变成了什么样。

——该死的臭婊子,我对金米说,她只是漠然地看着我。

——我说过了,我家里不允许有这种语言。假如你忍不住要当个该死的淫妇,至少在我家里的时候管住自己,不要像淫妇那样说话。

我想说,现在抚摸你后背的那个淫妇又怎么说?无论金米他妈的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永远能找出理由或借口,就好像从她生下来他们就在储存借口,随时随地都能翻出一个搪塞我。我想这么说,但我没有说。金米知道我不会这么说。金米知道我是乖女儿,哪怕对我不利也依然会当个乖女儿。了不起,我真是低估了她。了不起,她居然能走到这一步,而且看起来还没到头。我想说至少没人揍我、撇下我,而我还能认为这只是斗争的一个环节,但我没有说。我的心脏怦怦乱跳,我只想抓起一把刀——钝刀,餐刀——握着刀走向她,不是要捅她或砍她,只是让她看着我走近,而她不可能阻挡我。此刻我在这个该死的家里,面对和我一起度过昨天的这些人,为了我已经不再想做的某件事情,像个傻瓜似的站在这里。我打赌金米肯定很高兴。她终于压了好人妮娜一头。

——传染了一身虱子,你怎么也不挠一挠?虱子不咬你那底下吗?你怎么还能站得住?敬爱的上帝啊,我养了个什么样的肮脏女儿?我想吐。金米,我想吐。

——没事的,妈咪。我保证她没有虱子。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信拉斯塔的人有多肮脏。我不在乎他以为他有多少钱。重要的是他们都那么肮脏和愚蠢。隔着二十英尺你都能闻到他们走近。

——不,我没有虱子,也不痒。他的味道比爽身粉还好闻。我说,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出口,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想抓住金米使劲摇晃,拼命摇晃,就好像她是个不肯安静的婴儿。

——莫里斯!莫里斯!我可不要该诅咒的肮脏的拉斯塔杂种孩子,听见了吗?我不许拉斯塔孩子进我的家门。

我看着金米,心想莫非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知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父母遇到袭击,她袖手旁观,不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他们遇到袭击,而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任何她不扮演主角的情况,哪怕是悲剧。唉,算她厉害。她赢了。她知道我不会说她也和他睡过。她知道我会尽量保住她一心想夺去的她母亲的理性。我几乎有点敬佩这个小贱人的刻毒了。我希望她看着我微笑,告诉我她知道我知道她知道。我母亲喊个不停,莫里斯!莫里斯!仿佛这是什么魔咒,他听见了就该立刻出现。

皮带撕裂我后背的皮肤,尖头像蝎尾针似的落在我脖子上。我痛得尖叫,但皮带再次打在我后背上,然后接连两次打在我腿上,我跌倒在地。我父亲抓住我的左脚腕,将我拖向她,我的裙子掀了起来,内裤露在外面。他用左手抓住我,用皮带抽我。我尖叫老妈尖叫金米尖叫。他揍我仿佛我只有十岁。我尖叫爸爸住手,他却说该死的女儿你需要管教我要在我血逼的家里管教你不爸爸求求你爸爸管教管教他抽我的臀部一下又一下我挣扎皮带打中我的右大腿他再次抡起皮带不在乎他在打我哪儿打中我的指节我想抓住带铆钉的宽皮带因为他喜欢牛仔皮带我能闻到抽破的伤口我尖叫爸爸爸爸爸爸而妈妈尖叫莫里斯莫里斯莫里斯而金米只是尖叫皮带打在我全身上下我挣扎皮带正中我的下面我尖叫爸爸说管教管教管教他踢我我知道他踢我他抡起皮带我反击放开我的脚放开我的脚放开我的脚我转身右脚踢中他胸口感觉像是老人的胸口他向后倒下使劲咳嗽但只是出气没有声音我还在尖叫没有词句只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抓住皮带我走向他我抡起皮带抽他的腿我抽他抽个狗娘养的,抽他抽他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母亲又尖叫不要杀我男人不要杀我男人他咳嗽我看见我在用皮带扣抽他而不是皮带我转身攥紧皮带我望向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