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监听 1972-1974年 第四十九章(第2/3页)

“感谢老天!”

杜杜穿着缎面紧身裤和用金属片装饰的性感上衣。戴夫觉得杜杜似乎比上次在庄园录音时胖了点:屁股大了,腰围也胖了一圈。戴夫问杜杜要不要喝点什么。杜杜要了罐可乐。“自己拿根烟抽。”他对杜杜说。

“我戒了。”

“这是你增重的原因吗?”

“不是。”

“我不是在讽刺你,你看上去美极了。”

“我要离开瓦利。”

杜杜的话使戴夫吃了一惊。他从吧台转身,两眼盯着杜杜。“哦,”戴夫惊呼了一声,“他已经知道了吗?”

“等今晚演出结束,我就告诉他。”

“太好了。但你也说过要救瓦利的命。”

“我有更重要的生命要拯救。”

“你自己的吗?”

“我孩子的。”

“天哪,”戴夫坐下来,“你怀孕了!”

“三个月了。”

“怪不得你体形变了。”

“抽烟让我呕吐,我甚至连酒都不碰了。”

化妆间里的广播响了,场记说:“离演出开始还有五分钟,所有舞台工作人员请各就各位。”

戴夫问:“怀孕的话,你为何要离开瓦利呢?”

“我不能在那种环境下带孩子。牺牲自己是一回事,我可不能把孩子也搭进去。我得让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

“你准备去哪儿?”

“我要搬回父母家,”她困惑地摇了摇头,“太难以置信了。十多年来我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推开。当我需要帮助时,他们却只是简单地说一声那行,真是太奇妙了。”

广播里的声音说:“准备好,还有一分钟开场。请乐队成员前往舞台一侧做好准备。”

戴夫突然想到了什么。“三个月……”

“我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杜杜说,“应该是你们录唱片时怀上的。我一直在服避孕药,但也会忘,尤其是醉酒时。”

“你不是说和瓦利很少做了吗?”

“很少不意味着没有。我想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瓦利的。”

“那百分之九十是我的。”

刘探头进戴夫的帐篷。“我们该走了。”他说。

“我这就来。”戴夫说。

刘走后,戴夫对杜杜说:“和我一起住吧!”

她盯着他:“你是说真的吗?”

“是的。”

“即便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肯定爱你的孩子。我爱你。该死,我也爱着瓦利。请跟我一起住吧。”

“老天,”她哭了起来,“我一直期盼和你住在一起。”

“这么说你愿意了?”

“当然,我期待你会这样说。”

戴夫觉得眼前一下子亮了。“那我们就一起生活吧。”他说。

“我们拿瓦利怎么办?我不想让他死。”

“我有个主意,”戴夫说,“演出以后再告诉你。”

“上台吧,他们在等你。”

“马上去。”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杜杜用双臂搂住戴夫,拥抱了他。“我爱你。”戴夫说。

“我也爱你,离开你,我真是疯了。”

“别再离开我。”

“永远不会了。”

戴夫离开了化妆间。他跑过草地,登上几级台阶,和队友们站在舞台一侧。这时他突然冒出个念头。“我忘了东西。”他说。

布兹恼怒地说:“不是吧,吉他都已经在台上了。”

戴夫没有回答。他快步跑回自己的化妆间。杜杜依然坐在那儿,用手擦着眼睛。

戴夫提出了求婚:“我们结婚吧!”

“好的。”杜杜说。

“太好了!”

戴夫跑回脚手架处。

“都准备好了吗?”他问伙伴们。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

戴夫率领乐队成员走上舞台。

克劳斯·克劳恩邀请丽贝卡在汉堡市议会开会之后喝一杯。

丽贝卡很吃惊。她和克劳斯结束恋爱关系已经四年了。丽贝卡知道,克劳斯过去十二个月一直在和一个漂亮的工会办公室职员约会。与此同时,克劳斯在丽贝卡所属的自由民主党内的地位正越发重要。克劳斯和女朋友很般配。事实上,丽贝卡听说他们正计划着要结婚。

因此她严厉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去游艇俱乐部,”克劳斯飞快地说,“去个不那么私密的地方。”

丽贝卡安心地笑了。

两人前往市中心离市政厅不远的一处酒吧。回忆到以前的日子,丽贝卡叫了杯起泡葡萄酒。“坦白地说,”酒刚端上来,克劳斯就说,“我们希望你代表自由民主党参加国会选举。”

“哦,比起你找我调情,这更让人惊讶。”她惊叫道。

克劳斯笑了。“别吃惊,你又聪明又漂亮,讲话有说服力,人们都爱你。你得到了汉堡所有自由民主党党员的拥戴。你已经在政界有了近十年的经验,是我们的一笔宝贵财富。”

“但这太突然了。”

“选举看上去总是很突然。”

威利·勃兰特总理策划了八周后即将进行的这次临时选举。如果丽贝卡同意,她将在圣诞节前成为国会议员。

克服了起初的惊讶以后,丽贝卡的心中腾起一阵渴望。她决心要使德国重新统一,使自己和千万个家庭被拆散的德国人合家团圆。市议会达不到这个目标——如果当上了国会议员,丽贝卡也许就能施加一定的影响力了。

丽贝卡所属的自由民主党和威利·勃兰特领导的社会民主党组成了联合政府。丽贝卡赞同勃兰特提出的“东方政策”,试图绕开柏林墙和东德进行联系。丽贝卡觉得这是破坏东德政府根基的最快途径。

“我必须找我丈夫谈谈。”她说。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女人总要找丈夫商量。”

“这意味着我离开他的时间更长了。”

“议员的配偶都这样。”

“但他比较特殊。”

“这倒是的。”

“我今天晚上去找他谈。”丽贝卡站起身。

克劳斯也站了起来。“在我看来……”

“你说什么?”

“我们两个互相了解。”

“是的……”

“这是你的使命,”克劳斯很认真,“你注定要成为西德政坛的佼佼者,不然就浪费了你的天赋。这种浪费是犯罪。我是认真的。”

丽贝卡惊讶于他的坚持。“谢谢你。”她说。

开车回家的路上,丽贝卡感到既高兴又迷茫。一个全新的未来突然展现在他眼前。她想过投身国会,但害怕作为一个女人和一个残疾人的妻子,做国会议员会分身乏术。但在梦想触手可及的情况下,她又感到非常期待。

但伯纳德会如何反应呢?

她停好车,匆匆走进公寓。伯纳德坐在轮椅上,用红色削尖的铅笔批阅餐桌上的作文。他已经脱下了外套,换了一身他可以自由穿脱的睡袍。让伯纳德头疼的是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