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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城的光有某种特质——很可能因为邻湖——我在琢磨那种特质,琢磨忙碌的世界,思考我的家人,我刚吃下的午餐在酸性的浴池里安稳休息,我感觉下方某处有一种扯裂。这种感觉让我发自肺腑地回忆起,吉妮和我第一次准备做爱那一刻时的感觉,事件的发生地离好人仁波切和我当时坐的地方只有几英里远。在那间旅馆的房间里有性冲动,那是当然(很自然,如今在核桃厅里没有),但有别的东西环绕着它,一种恐惧和狂喜的平衡,就好像我正从十楼的窗台踏出,背上只绑了最小的降落伞,一个年轻人要与他过去熟悉的舒适做严峻的决裂。

恰好就在那时,当我迷失在牵强的对比中,仁波切说:“现在随你提问。”

我抬起头来,有一瞬间他的形象似乎闪烁不定。有一两秒钟,他似乎蜕变成别人或别的什么了。只是紧张而已,我决定这么解释,只是视神经的抽搐。在路上太久了。我更接近地看他,他稳定下来了(如果能用那个词的话),我犹豫了片刻,然后又犹豫了更久,说:“好吧,我的问题是这个。假设我想发现最大的愉悦,按照你的说法……假设我愿意接受它……下一步是什么?”

密歇根湖一样大的微笑。不再摇曳的仁波切说:“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天,你和我一起在车里?”

我想象了一下我为他规划的路线,向北然后往西,这样我们能看到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苏达州的湖泊,而非南达科他州东部干燥、乏味、毫无特色的牧场。“或许还有三天。”

“不够。”他说。

“那或许就四天,满打满算。我答应过吉妮和孩子们,会赶回家——”

“四天。”他说。

“对。”

“四天的时间可能给我展示美国,让我了解美国吗,奥托?”我大笑,摇摇头:“50年吧,也许。”

“也要50年来教你。”

“但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我有多进阶,是多好的一个灵魂。”

“我也进阶啊,”他拍了一把自己胸口的正中,“仁波切也不傻,”他补充说,然后发出特别喧嚣的一声大笑,周围桌边的所有人都中断了用餐,盯着我们,“仁波切可以在四天内了解美国。”

“一点儿也不傻,”我默默地赞同,“好吧。我会尝试在四天内为你展示美国。你尝试给我展示开悟。”

“或许是一点点的开悟。或许就一片。”

“公平的交易。一片开悟换一段美国经历。”

“我的好朋友。”他说,看得出来,我让他高兴了,而且这不是一种讨厌的感觉,尽管我肠子里的扭结,肺底的紧箍,那种要违背多年以前对自己许下的一个很老很老的承诺的意识——所有那些仅仅减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