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助之贤(第4/4页)

这事不久我去房山体验生活,为了帮助一位创业者打水,一低头钥匙从兜里掉进井里了。由于我总是丢钥匙,逼得我爱人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最终给我买了一个裤钩,将钥匙挂在裤子上,钥匙上有带拴着,用完放在裤子兜里。哎,这主意还真管事,从此不再丢钥匙了。只是裤子兜经常被钥匙磨破,破窟窿没少掉零钱。

我和妻子是两种性格,她仔细我马虎,她干净我邋遢。在首钢上班的时候,她骑的自行车老是那么新,谁要跟她借车骑,必须拿张纸盖到车座子上。工厂里脏,到处是机油,她怕把车座子弄上机油。我也有辆自行车,我的车就跟公车一样。因为那时候在首钢工作的同事,在城里住的挺多,首钢很大有时候办事必须得骑车。一般爱惜车的人都锁车,而我的车根本不锁,我这人好说话,谁想骑谁骑。她怕我拉拉忽忽把车丢了,天天嘱咐我把车锁好,我就应酬说锁。有一次她到我们班上找我,一看我的车没有锁,就问我为什么不锁?我说刚才锁着呢我刚开准备骑,她说你蒙谁呢?我刚才看见有人骑你的车了!

自行车不锁也就罢了,1991年我买了一辆吉林面包车,那会儿有车的人很少,能有一辆二手车已经很牛了。因为我在八角饭店里写剧本,车就停在八角饭店。我这人脸子热,总有人来借车使,我又不好意思拒绝。这个借那个借,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车钥匙在谁手里。最后,饭店经理笑着跟我说:“廉老师快把钥匙要回来,你无所谓我可有所谓,等出了事我这个经理就麻烦了。”

因为我脑子总想作品,在家里人经常像一个空壳,她说什么我都没感觉,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话,因为这个她也没少跟我吵架。所以,我一出门她就像嘱咐孩子一样,告诉我怎么过马路;我一个人在家她也怕我出门不关火。有一次我在火上煮黄豆忘了关火,出门三个小时才想起来,赶紧往家赶,到家屋里都是烟,幸亏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那煳味儿一个礼拜没有散清。

我与伊美玲

我走神的事还有比这更可乐的。有一次给一个刊物发稿,我在外面顺便买了一份晚报,结果我把晚报放到信箱里了,把稿拿回来了。

还有一回让我记忆犹新。那时还在首钢,我也是给厂里搞节目,那天我带孩子出去散步,我让孩子在路边花园自己玩,我在离他不远处散步,不经意中我突然发现我家老二不见了,因为老二小时候特别淘,我转眼看不到他,以为孩子掉在路边井里了。这个井是附近机械公司冲洗汽车的污水井,我惊慌不知所措,顺手捡起一根长长的竹竿,身子下到井下用竹竿往井里桶,试探着找孩子。不一会儿有人围上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捞孩子,大家都一起为我担心。我正失魂落魄地找孩子,突然发现我们老二也挤在人堆里看热闹。等大家弄明白了全都大笑不止,我的处境异常尴尬。好在一块石头落地,等我从井里爬上来,衣服上沾满了油泥。我像一个落汤鸡回到家,妻子知道后啼笑皆非,赶紧让我换衣服。这次惊吓非同小可,第二天我便住进了首钢医院。

我们家所有的事都是她管,储蓄,取款,交水电费、燃气费,买东西的发票、说明书等票据,她都管理得井井有条。我放的东西没规律,经常放哪就忘了,她老得帮我收拾。

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我除了写的时候清醒,干别的都糊里糊涂,所以,这个家没有她不行,我的事业没有她也就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