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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介君也快回来了。你要不在这里等他?”我有些歉疚地说道。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慌乱,回答:“不了,一起出门吧。”

由于见萨特鲁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就问:“怎么了?”

“你还是不穿休闲衫的好,就应该这样穿得正式一点。”这话我爱听。

从千岁乌山乘京王线去了新宿,在那儿和萨特鲁君分手,“以后再来玩啊。”我这么一说,“真的吗?”他高兴地问。“当然是真的了。下次一定一起玩《生化危机2》。”我们对彼此微微一笑,分了手。

和丸山君一般都是在惠比寿的某个小旅馆里约会。他的宿舍在涩谷区东三丁目,距离那里只有走路不到五分钟的距离。要说我想对他说什么……不,让我自己来归纳的话,往往掺杂着不必要的解释或是不安,会缺少准确性,因此,我还是借用了未来的话,“到底是付了钱才来的女人,应召女郎才更讨人喜欢。”的确,跟忙碌的丸山君只有短暂的时间在旅馆里度过,我们所做的不外乎那件事。在他去赶下一个场子之前的有限的时间里,几分钟淋浴,几分钟草草前戏,几分钟……我不由自主地会在脑子里计算起来。说我的心里没有浮现出未来暗示的“应召女郎”的身影,那是假话。“难道不是吗?当红演员把前女友叫去情人旅馆呀,”未来调侃我,“而且还说是因为突然有个空当。”

要说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应召女郎和我有所不同。“即便不付钱,只要支付了爱就足够了,因为是新入行的应召女郎啊。”即便被未来这样揶揄,我也有充分的自信断言,“他不是那样的人!”

首先,没有人会把应召女郎介绍给公司的同事或上司的。对于丸山君而言,他的同事或上司即是经纪人以及事务所的老板夫妻,迄今为止,我受老板夫妻之邀,去他们家吃过三次饭。那对夫妻特别像托尼谷和扇千景。丸山君当然介绍我是他的“女友”。尽管老板夫妻装作没听见,但吃完饭后,我在厨房帮着夫人洗碗时,酷似扇千景的夫人提醒我,“那可是韦奇伍德的瓷器哦!”还告诉我,“早就听他提到过你。‘我有个心里的女友。’丸山君是这么介绍你的。”哪有男人把心里的女友当作应召女郎对待的?

而且他把我叫到旅馆而不是自己的宿舍里去,是因为他母亲住在他的宿舍里。说是宿舍,其实是个三室不带厅的公寓。据说直到半年前,还有一个未成名的演员一起住在这里,由于丸山君先一步大红大紫,他像个女孩子似的气得不得了,回了岸和田老家。所以,现在公寓里只有丸山君和他母亲两个人住。如果我没有见到事务所老板夫妻,可能会奇怪丸山君居然愿意带着有病的母亲在艺人经纪公司的宿舍里生活。可是了解那对夫妻的人品后,我多少明白了丸山君信任他们,决心在东京打拼的理由了。

据说老板夫妻在丸山君还在上男子高中的时候就看中他了。因为他具有只凭着笑脸就能让麦当劳员工浑身僵硬的魅力。尽管是地方城市,但“那所高中里有个好看的男孩”这一女高中生们的传言进入了老板夫妻的耳朵也不奇怪。

遗憾的是,丸山君母亲的病情恶化了。据说医生诊断她为更年期综合征引起的重度躁郁症。

“她不犯病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棒的母亲。没有比她更好的母亲了。但是犯病的时候……怎么说呢,我就要做一个世界上最棒的儿子……我就是这么想的。”

在老板夫妻的亲切关照下,他母亲现在每周去一次医院,由专家进行心理咨询,接受可能范围内的治疗。当然,在丸山君工作的时候,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就住在公寓里替他照料母亲,接送去医院也一次不缺。

“倘若这样我还不争气,那我这一辈子,都得在老板夫妻的轻视下活着了。”丸山君笑称。不过,怎么说好呢,他已经找到可以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并能与之甘苦与共的人,这让我不禁有些羡慕。

不管我怎么央求,丸山君都不带我去他和母亲一起住的公寓。当然,我已经不说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说”之类轻佻而傻气的话。尽管几年前的我,只知道追求轻松愉快,卑怯地逃之夭夭,但现在的我,不再只是想要帮忙之类那般傲慢的心态,而是会真心地去面对他母亲吧。每当我央求让我见见他母亲,丸山君就用“要是再被你甩了,我可就不活了”之类的玩笑话吓唬我。不过,我并没有道歉,说什么“那时候真是对不起”。因为我要是道歉,丸山君就必须原谅那时候的愚蠢的我了。

“你为什么还跟我见面呢?”

在东京重逢后的第二次约会时,我鼓起勇气问道。

“要说为什么……因为还喜欢你呀。而且,你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你在东京的时候,我别提多高兴了。”丸山君回答。

“那样分手,你也不记恨我?”

“那样分手?”

“因为……”

“你是说看见我妈,逃跑了?”

“……”

“见到我妈时,一上来就给好脸色的家伙,我从小就不相信的。这一点在演艺界似乎也是通用的。”

丸山君笑起来,就像对自己属于偶像派演员感到腼腆似的。

在新宿站和萨特鲁君分手后,到达惠比寿的旅馆,是在接到丸山君电话的整整两个小时之后。我在前台问了房间号,就焦急地跨进慢悠悠地下来的电梯,去了房间。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又返回前台,打了房间电话。

时隔十七天见到的丸山君显得非常疲惫,刚才大概是没有听到敲门声,在床上熟睡吧,脸上还印着枕套的蕾丝印子。上次见面听他说,他的成名曲《泥土》(估计不可能畅销)终于进入唱片录制阶段了。唱片封面啦,宣传视频拍摄啦,杂志采访,深夜广播节目,加上已决定出演下一部电视剧的男二号的洽谈等,他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是以分钟计算时间的。

就是在这样的百忙之中,他还打电话给我说“突然空出了半天”。无论未来、直辉君和良介君他们说什么,丸山君并没有和女主播之类的黏黏糊糊,也没有跟骤然激增的女粉丝们爆出什么绯闻。只不过,遗憾的是,我的这个自信不是来自我们之间的爱情,而是来自他给我看的日程表。他的日程表被照料母亲和工作排得满满的,无论翻开哪一页,仿佛都写着:别说是花心,就连看A片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拥抱着接了吻,然后立刻倒在了床上。还没等脱掉衣服,丸山君的性器已然硬挺挺的了。我半开玩笑地打趣:“劲头十足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太累了。”他说实话当然好,可要是说“因为想你呀”,就更好了,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