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做两个梦,其中一个就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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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下有鱼,冰上我裹着棉被坐在一个直径50厘米的冰洞边上,拿一根木棍不断搅动防止其结冰。
我是一个龙套演员,接下来这场戏里,我要被主演天哥扔进冰洞里淹死,因为挣扎再挣扎的时候,我有长达5秒的露脸时间,所以我努力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我光着上身,外面就套了一件羽绒服,方便NG的时候直接换下羽绒服接着拍。副导演在我腰上拴了一根绳子,确保我的安全,然后他把绳子交给了工作人员。
一切准备就绪,开拍。
天哥把我拖到冰窟口,我挣脱不过,被他扔进了水里。绳子绷得很直,我泡在离水面不足30厘米的地方发抖,等着导演喊“卡”。
透过清澈的水面,我看到天哥还在表演状态,剧本中写道,他把我扔进来后,要头也不回地走掉,整个过程会在15秒之内完成。
天哥看了看冰面,拍拍手转身离开,然而刚走几步,他竟然滑倒了,我在水里都感受到了震动。
我看到模糊的冰层瞬时围上了一群人,但是却没人管我,我身上的绳子也变得松软,身体慢慢下沉,变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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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里。
面前站着一个纯白西装的男人,脸上像粘着一块马赛克,看不清五官。
见我醒来,他转了一圈,双手张开对我说:“欢迎来到梦神的空间,我是你未来的朋友——梦神。
“神?”
“正是本神。”
我站起身来说:“你知道那场戏我有多难争取吗?你可倒好,把我搞死带了过来,请问你就不能等我把戏演完后,打电话找我吗!非要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不过也罢,反正我也活够了,请问重新投胎走哪里?”
梦神说:“你误会了,我是梦神,不是死神,搞死你的人不是我,但是我可以让你复活。”
我:“还是不了吧,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个跑龙套的,还是继续死吧,至少我家里还能领到补偿款。”
梦神:“我没问你意见,梦神让你活,你就得活。”
我:“这么霸道的吗,连死都不让了。”
梦神没有理我继续说:
“你以后每天都会做两个梦,其中一个梦,会变成现实。”
没等我反应过来,梦神拍拍手,上方伸下来一个老式灯泡开关,距离他两米左右,梦神伸手没够着,场面十分尴尬,梦神横跨一步,终于握住了开关。
“你会感谢我的。”
梦神拉下了开关,整个白亮的空间顿时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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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自己的床上醒了过来。
是梦吗?
低头看了下手机,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晃了晃脑袋,记忆逐渐浮现。
昨天我在水里下沉的时候,求生意识使我使劲摇动腰上的绳子,丧失意识之前,我腰上的绳子终于再次绷紧,是一个双马尾女孩,她用力紧抓绳子,并大声呼喊。
记忆自此戛然而止,原来我是被这不知名的姑娘救了。
这天,我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晚上睡觉时真的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我被挂在了歪脖树上。
第二个梦,我追到了那天拍戏时把我救上来的那个姑娘。
难不成梦里那个马赛克脸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应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吧。
这时电话响了,是副导演。
“下午,不仅露脸,还有三句台词,来不来?”
“剧组里是不是有个扎马尾的女孩?”我问。
“我问你来不来,别问那些有的没的!”
“那有没有歪脖子树?”我又问。
“滚。”
于是我兴冲冲地去了拍摄场地,真的发现了一个马尾女孩,她坐在房车里面,喝着奶茶。
她看到了我,冲我打招呼,这时一个黑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是天哥,他也端着一杯奶茶,钻进了房车,并顺手关上了门。
“喂,臭小子,瞅什么呢,那是天哥追了半年的女人,不该瞅的别瞅,快,上树。”
“什么,上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话音未落,我就被几个人绑在了一棵歪脖树上。
“剧本里有这场戏吗?”
“现加的。”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摄影机,并没有开机,镜头盖还盖在镜头上。
天哥从房车上下来,关上了车门,手里多了一根鞭子,并找了几个人在外边遮住了车窗。
天哥走到我跟前,二话没说抽了我一鞭子,胳膊先是像被踢了一脚,几秒后,巨大的刺痛感传来,新买的棉服也开始飘棉。
“说,说你下次不敢了。”天哥点了一支烟。
我蒙了,没想到会真打,我瞅向副导演。
他们背对我,也在抽烟。
“说啊。”
又是一皮鞭落在了我的身上。
“喂,你们要不要检查一下道具呀,他看起来真的很疼的样子。”
马尾女孩从车上下来,非常关心地看着我。
天哥立马收起鞭子,笑脸相迎:“哎呀,那是他演技好,说不定下次就能演个角了。”
“可是,他身上的鞭痕……”
“化妆,化上去的,你不懂,别操心了,外边冷,你快进房车里。”
天哥把女孩送进房车里后,马上又变回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盯着我:“说,下次不敢了。”
“我,我下次不敢了。”
没想到又是一皮鞭,天哥恶狠狠地对我喊:
“我追了小芝半年,她从来不让我碰,为什么会给你这个跑龙套的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我惊讶地抬起头,难道她把我从冰窟里救上来后,还给我做了人工呼吸?
啪!
这次皮鞭甩到了我的脸上:“少给我装蒜。”
接下来是如雨点般的鞭打。
终于,天哥打累了,我身上的棉服也已经被打烂,到处都是红的、白的棉絮,散落在各处。
终于结束,他们回到了车上。
我身上早已没了知觉,这时副导过来,给我松绑,绳子松开后,我瘫坐在了地上,靠着树。
副导叹了口气,给我塞了2000块钱说:“辛苦了,回去买点药,剩下的钱,买件羽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