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谋私的 貌似光明正大(第4/5页)

下午,韦芳芳请几位领导观看一场内部演出。演出主要由刚招聘的小演员担纲,节目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也不多,只有五六个,有南戏、舞蹈、歌曲对唱、琵琶独奏等。当由余媛媛领舞的舞蹈节目上场时,柏安民的眼睛一亮,余媛媛在台上跳舞,柏安民的目光在台下跟着她跳舞。余媛媛共上台两次,她第一次上场演出的舞蹈是集体节目,还有一个单独节目琵琶独奏。和第一次出场的激情飞扬相比,第二次出场的余媛媛安静了许多。只见她一袭暗红的旗袍,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一种古典的美。琵琶与美女,娴静、优雅,还有着一点瑟瑟秋风芦苇的凄凉。演奏结束时,柏安民对韦芳芳说:“这个小演员很不错,形象好,艺术天赋也很好,是好苗子,要好好培养。”韦芳芳暗暗地笑了,她生怕余媛媛不能引起柏安民的注意,只有领导满意了,这个戏才能接着唱下去。

吃饭的时候,韦芳芳特地安排余媛媛陪酒。柏安民说:“小余同志琵琶弹得很不错。”大家都跟着说是不错。余媛媛端起满满一杯酒,扑闪着大眼睛,笑盈盈地对柏安民说:“领导过奖了,小女子才疏学浅把丑献,敬杯酒来多包涵。”说着,一口干了。

柏安民哈哈一笑说:“小余同志还很谦虚嘛。”说着,也一口干了。接着,余媛媛又端起一杯酒,说:“喝了双杯酒,关心才长久。”说着,又一口干了。

柏安民问道:“小余,你的酒量行不行,别喝多了。”

韦芳芳笑道:“小余刚说关心,领导果然就关心了,我吃醋了。”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接着,余媛媛又敬起另外几位领导。柏安民几杯酒下肚,说:“小余同志要在电视剧中担任角色。”听了柏安民的话,小余激动万分,又敬了第三杯。作为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小演员,马上就能在电视剧中担任角色,叫她如何不高兴呢?这年头,做着明星梦的女孩多的是,她们有的跑了好多年龙套甚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都还无缘在影视剧中亮相。和她们相比,余媛媛太幸运了。当然,她也知道,她的幸运是由于柏安民的关照。

韦芳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来,余媛媛思想上已经完全没有顾虑了,事情朝着预计的方向发展,这怎么能让人不高兴呢!

吃过饭后,几位领导分别回去了。送柏安民的车子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又到了某酒店的门口,韦芳芳已经在这里将他的住处安排好了。

韦芳芳将余媛媛领进了酒店。余媛媛很紧张,韦芳芳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上有汗,湿漉漉的。电梯到了柏安民房间所在的楼层,韦芳芳站在电梯门口,示意余媛媛继续向前走,去主动敲门。

余媛媛咬着嘴唇,前脚跟挨着后脚尖,在挪。挪了几步,又突然跑了回来。韦芳芳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鼓起勇气。余媛媛又开始慢慢地挪,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站住了,一动不动。韦芳芳在远处不停地做着手势,示意她按门铃。余媛媛用余光瞟了瞟韦芳芳,她那手舞足蹈的样子,活脱脱像一只丑陋的蜘蛛。

余媛媛作了一次深呼吸,举起右手,翘起食指,慢慢伸向门铃按钮。就在要接触到按钮时,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狠狠心按了下去。门铃灯亮了,那闪烁的红光,像血一样刺眼和烫手。

门上有猫眼,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门开了,柏安民穿着睡衣,故作惊奇地说:“小余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快进来,快进来。”

当柏安民微笑着近距离打量她的时候,余媛媛感觉自己在瞬间被脱光了。那是一张微笑的脸,脸上的皱纹笑得挤成了堆。皱纹很深,一道一道的,像浪一样卷过来,强而有力,余媛媛感觉自己就像是浪尖上的一只小船,在上下颠簸着,随时有沉没的可能。

她勉强恢复了镇定,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韦总说,我舞台表演经验不足,您是南戏专家,让我来找您,请您指点指点。”

柏安民点点头,问道:“你多大了?”

“十八岁。”

柏安民“哦”了一声,又问道:“有男朋友了吗?”

余媛媛摇摇头说:“没有。”

柏安民说:“很好!南戏啊,我还是懂一点的,但不一定有你懂得多,你也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嘛。小时候,我家住农村,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常有戏班子到村里来演出,我就迷上了南戏。那时候看一场戏,难啦。”

余媛媛说:“听我们老师说,南戏历史悠久,起源于唐宋,明清时就在民间流行开了,南戏寄托着老百姓的理想,几千年了,他们就是靠着这东西活过来的。可是,在我看来,包公也好,海瑞也好,也就是在戏台上唱唱罢了,现实中是很少见的。”

余媛媛的话显然是有针对性的。柏安民点点头,说:“小余你讲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不了解官场,官场险恶,是一个大染缸,你进去之后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南戏吗,就是要以戏中的清官为榜样,去努力做一个好官。”

余媛媛扑闪着大眼睛,瞅着柏安民慷慨激昂地说着。柏安民说道:“政治说多了你不懂。来,你唱一段,我来看看你基本功怎么样?”

余媛媛唱了一段《南山种菊》:“尘网归来南山下,掩面避开世中人。老隐田园痴种菊,闲居寒舍慢烹茶……”

柏安民轻轻拍手道:“好,有境界,这唱腔,这表情,这姿势,都对了,就是种菊的动作,还是生硬了点,身子还要低一点。也难怪,你本来就没有接触过农活的。”说着,柏安民走到余媛媛的身边,捉着她的手,不停地比画着。比画完了,说:“再来一遍。”

“尘网归来南山下……”余媛媛感觉刚才被柏安民捉过的手有些抖,怎么也不听使唤,动作变形得更离谱了。柏安民见状,又走到她的身边来指教。见柏安民离自己越来越近,余媛媛的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像一堆泥,往下一栽,正好躺倒在柏安民的怀里。

柏安民搂着余媛媛,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慢慢地抚摸着。柏安民说:“媛媛啊,我知道你的心思,别紧张,身子别抖得这么厉害,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余媛媛咬着牙,鼻子里哼了一声,拼命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柏安民坐了下来,让余媛媛跨坐在自己的腿上。余媛媛的头埋得很低,柏安民伸出手,托住了她的下巴,亲切地说:“媛媛,别紧张,把脸摆正了,让我好好瞧瞧你。”余媛媛只好摆正了脸,柏安民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说:“好,漂亮,还是年轻好啊,皮肤真嫩,像豆腐一样,好像碰一下就会碎的,你知道吗,你白天弹琵琶的样子像一尊女神,真让人着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