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

瘾——你得的是官瘾、名瘾!表面上看你不贪财,可事实上无论多大的官,无论多大的名,都满足不了你的“瘾”!我也一样,我得的是财瘾,再多的财富我都不会嫌多,毕竟钱多不烫手嘛!

1

史荆飞疲倦地进入梦乡时,韵椰坐在安静的房内,心绪却不再平静。她看了看病床上的丈夫,轻手轻脚站起来,走到洗手间,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彤彤站在海边,远处海天一色,点点白帆点缀在蔚蓝的大海上,万丈霞光氤氲着平静的海面,温馨而浪漫。

“彤彤,你在哪里?泽如已几次打电话来找你,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回去?”韵椰叹息着,“舌头与牙齿都有相碰相磕的时候,以后别动不动就玩消失,害得父母担惊受怕。”

“妈,我是你和爸亲生的吗?”彤彤的眼泪流了出来。

韵椰愣住了。

“我只不过是根据网络大众所言,讲了几句蓝贵人的事情,看你和爸紧张得恨不能掐死我的样子,好像我压根儿就不是你们生的。”彤彤踢踏着脚边的沙子,“我压根儿就想不通,蓝贵人对你们就那么重要?妈,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彤彤,这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要问了,赶快回家,如果你觉得父母都不心疼你了,你再不心疼自己该有多傻。”

彤彤挂了电话,突然大哭出来。

韵椰伏在病床前,疲倦地进入梦乡。史荆飞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拼命抓挠背部,不时发出呻吟。韵椰被丈夫的痛苦呻吟惊醒,她上前一把掀开丈夫的睡衣,一团团红肿的胞块像小虫一样爬满了他的脊背,许多地方已被他挠得血肉模糊,睡衣、床单上东一块西一块地沾满了血迹。韵椰惊呆了,她抓住丈夫的双手:“荆飞,你别怕,我去找医生。”史荆飞在韵椰的怀里扭动着身躯:“痒,真的很痒。”韵椰拍打着他,连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值班护士过来看了看,嘱咐道:“用热毛巾给他擦擦,没事的。”

韵椰将暖水瓶里的热水倒进脸盆里,轻声对丈夫说道:“你忍一忍,我这就去超市买一袋盐来,用凉盐水敷一敷。”在妻子轻声细语的关照下,史荆飞慢慢停止了抓挠,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韵椰走下楼梯,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使她险些惊叫起来。她扶着楼梯,定了定神,前面的身影也停了下来。

韵椰想了想,迎着章华熙继续下楼,擦身而过的刹那,她丢下一句话:“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之间两清了。”

韵椰提着食品袋回到病房时,史荆飞正拄着两根小圆木缓缓走动着,木棍突然在瓷砖地上一滑,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韵椰忙扑过去,抱住丈夫失声痛哭:“荆飞,你不要命啦?动那么大的手术,等于是从阎王殿里走了一趟,还经得起这样的摔打吗?”

“别管我,谁管我……”史荆飞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额头上汗水涔涔。

“我……我不能躺在床上受罪,我要恢复体力,早些回岗位……”他胸口发疼,双腿发软,险些又要跌倒。韵椰忙伸出双手将他扶到床上,拿来枕头塞在他背后,让他倚着床栏。

韵椰无奈地叹口气:“真拿你这人没办法!地球少了谁不是照样转?”

史荆飞皱着眉:“可是不抓紧矿业安全,千万个矿工如果倒下了,就有千万个家庭不能团圆;如果不严厉打击滥开乱采,大片森林倒下,大片田地被毁,要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却不是一日之功!”史荆飞看着外面的太阳,“这样锻炼下去的话,我很快就能返回岗位了。”

韵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手机铃声瞬间又大作,史荆飞拿起电话:“喂,我是省煤矿安检局局长史荆飞,有事请讲。”

“史局长,您好,您好!我是文柳矿区的农户代表,拨通你的电话真不容易。”

“您好!您有什么事?”

“经过您的严厉打击,文柳非法开采区曾经一拥而上开矿的形势虽然得到有效控制,但巨大的经济利益还是让许多矿主站在岸上关注,他们虽然暂缓开采,却一心盼着风头过后,立即投入生产……”

“是吗?”史荆飞拿手机的手颤抖着。

“是的,环岛矿业即是如此。有个姓章的老板,您听说过没有?”

“环岛的章华熙、章子硕父子?曾交过几次回合,前几天不是勒令他关矿整顿吗?他们竟然对执法令不顾,公然开采?”

“是啊,整顿期间他们一边让矿工们自由消遣,一边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寻找国土资源管理局、林业等部门,争取到合法开采的手续了。”

史荆飞的眉毛蹙了起来,“真是胆大妄为!自然保护基地,谁敢行使特权?”

韵椰的脸色变得苍白。

“是啊,环岛矿业的人四处放出话来,说是经过您的特批,允许他们环岛独家开采。我们这一带的农民被搅得日夜不宁,大家思忖来,考虑去,决定选我作为代表,前来证实一下真假。”

“没有的事情!”史荆飞猛地一吼,“我这就过去与他们当众对质。”

2

史彤彤打开门,将手中的钥匙丢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婆婆没有像往常那样殷勤地出来递拖鞋、嘘寒问暖,于是彤彤判断,婆婆一定是在房间睡着了。

彤彤思忖着,换了拖鞋,蹑手蹑脚走到厨房,拉亮灯,揭开电饭锅,上层是温热、精致的三小碟菜,彤彤呵着气,拿出菜、揭开隔热层,泰国大米饭松软、晶莹洁白地在底层散发着温热的稻香。

彤彤添出饭,扒了几口,蹑手蹑脚上楼。卧室的床头霓虹灯幽幽地散发出温柔的光,落在彤彤迷惑的脸上,临下班时老公给她打过电话,今晚加班审核材料,她的卧室里怎么会有人?

彤彤在楼梯间倾身向卧室里张望,一个头披宽大黑衣的背影,正坐在她的床边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电脑,黑衣严严实实地从头顶垂到脚下的地板上,在不断变幻着红、蓝、绿三色光芒的壁灯下,瘦弱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空灵、虚幻。

彤彤情不自禁地发出尖叫,黑影惊慌失措地站起来。

“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余一雁所受到的惊吓显然超过彤彤,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变幻不定的灯光下,她惊恐、不安的眼神一会儿红得像只委屈的兔眼,一会儿阴森得像只可怕的狼眼。

彤彤冲进房间,按亮卧室中央的吊灯,室内如同白昼,然后气急败坏地奔向床边,狠狠关了床头的壁灯。

“妈,怎么是你?”彤彤惊魂未定地拍打着心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余一雁一脸的诚惶诚恐。彤彤打量着她从头披到脚的黑色披风,奇怪地问道:“妈,你怎么这样的一身打扮啊?不热吗?这披风哪来的,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