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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她一起进入里面的餐厅吃自助餐,吃饭时,由于受刚才谈事儿的影响,我余怒未消,心情十分恶劣,谈话间,竟奇怪地与她争执起关于舞蹈的某个问题来了,而且,那天我就像是患了争辩症一样,无论她说任何一个问题,我都要与她争论不休,渐渐地使一场轻松的谈话变为无聊至极的顽强争辩,几个小时眨眼间就过去了,其间我一反常态,时而慷慨陈词,时而破口大骂,表现得不可理喻,连我自己都感到不解,忽然,她对我说,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去了,话出口的那一刻,我抬头望向她,发现她竟是一脸失望与倦怠的神色,于是,我们起身离去,我走在她身后,我再次惊异地发现,她上身穿了一件十分紧身的背心,下穿一条十分短的牛仔短裤,显得十分性感,显然,她并不是为了与我争执才来此吃饭的,看来,似乎一切都在与我们的愿望背道而驰。

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有点心不在焉,我原来想问问她是不是喜欢我,但在这种气氛里,这个问题显然无法提出,我有点灰心,为我的表现而失望,同时,也为我为何如此表现而不解,我问她以后愿不愿意在无事时与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玩,她像是很高兴似的答应了,我送她回去,她下了车,跟我招手再见,说会给我打电话,然后走了。

过了几天,我与一干朋友在酒吧闲混,我约她出来,她推说有事拒绝了,再下一次,我与几个青年男女演员一同在凯莱大酒店的体育酒吧玩,再次给她打电话,她仍然拒绝了,我于是不再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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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之后,我去团里接嗡嗡,再次见到于莉莉,再次见到了她那不自然的神色,当时是在一个宿舍里,她和几个同学正在就她与男友打架的事评理,我进门后,听到几个操着南腔北调的姑娘们在叽叽喳喳,语速惊人,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我向她点点头,便准备带嗡嗡离去,但她却冲着我神情激动地讲男友如何不关心她,说着说着,脸都涨红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弄不清楚这种委屈是否是故意向我流露的,突然之间,我脑海中再次闪现出她与我说着说着话就蹲下去的样子,再一次,那种似曾相识的柔情涌上我的心头,幻觉中的那个形象也飘然而至,一时间,一种想把她弄到手的欲念从我心中陡然升起,来得快且炽烈,第二天我送走嗡嗡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想约她出来,没料想接电话的却是她的男友,我东拉西扯几句便沮丧地挂下电话,隔一天再次打去,这次接电话的是她,我约她出来吃饭,她没有犹豫,很快答应了,时间约在两天以后。

两天以后,我在燕莎商场附近的一个意大利饭馆见到她,我们一起吃意大利面条,饭前喝咖啡时,我仔细端详她,发现她一副外出的打扮,我是说,是花了时间打扮过的,看起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恰到好处,她的神态十分从容,就坐在我对面,与我说着一些她的近况,什么正在学英语啦,什么觉得跳舞没前途之类的话,令我惊奇的是,在她的言谈举止之间,我发现她与我想象中姑娘总是重叠到一起,她的面貌在我看来变化多端,一时间,我对她还有新发现,从专业的角度讲,我发现她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广告演员,适合出演多种广告,因为她的相貌乍看起来总觉得像谁谁谁,仔细看时,却又找不到一个具体的对象,这种相貌很容易被记住,同时,她的脸很有特点,但又无法一下说得清楚,这使得它在商业广告片中大有用武之地,我没有对她说出这一点,而是继续与她一句接一句地聊天,我们谈了嗡嗡,谈了她的男友,具体内容我已记不清楚,但她头头是道的谈论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与前一次谈话相比,她好像在很短时间内已变得懂事许多,她很喜欢嗡嗡,对她的男友也有着很深的感情,她叙事清楚,而且有条理,叫我觉得她之所以答应出来与我吃饭,只不过是为了聊聊天,解解闷而已,而对我为何约她出来,她似乎并不想知道。

饭后,我开着车,带着她一起在三环路上兜风,进行毫无意义的谈话,不知为什么,我始终不想对她讲明我的真实意图,因为我隐隐感到,这一次,我们之间缺乏不言而喻的理解,汽车在行进着,录音机里播着街上的流行歌,我仍在与她谈话,她向我讲了一些她在生活中遇到的小烦恼,我听着,为了鼓励她继续说下去,不时发出评论,我很担心一旦她说话中止,气氛就会变得尴尬,此时我们已到歌舞团附近,由于走神,我并错了线,不得不再绕一个小圈子,忽然,我产生一种冲动,要把我的想法对她讲明,但我不知如何对她描述我对她的感觉,眼看已经快到团里了,我抓紧时间,张嘴就告诉她我喜欢她,但因为她与嗡嗡十分要好,我又不想伤害嗡嗡,事实上,我讲出这些话时非常费力,我在尽可能地使用她能理解的话说给她听,谁知她听了以后十分镇定自若,就如同早就料到一样,她解释说她一点也没想到我会这样想,接着问我喜欢她什么,谈话至此,骤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我感到自己已落入一个极不自重的圈套,这个圈套是我亲自编织,我一步步地掉入其中,成为一个自作多情的笑料,讨厌的是,这恰恰是一件我很在乎的事情,它关系到我对姑娘的幻想,在那一刻,我如同一个猛地掉进水里的酒徒一样清醒过来,我侧脸看她,只见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旁边,脸上的神情非常坦然,而我却像个心怀鬼胎的下流坯一样显得心慌意乱,并且,由于做贼心虚,恨不能立刻脱身而逃,此时,我意外地发现,我对她的一切感觉全都大错特错。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告诉她,我是从看到她蹲下的那一刻开始喜欢她的,我还说,其实一切全无头绪,她挂着一个男友,我后面跟着嗡嗡,她又与嗡嗡是好朋友,要是万一哪天她碰巧发现自己也喜欢我的话,再谈一切不迟。说话间,她已到地方,我对她说再见,她下了车,用上次分手时同样的腔调对我说,电话联系,然后飞快地走了。

我驾车回家,心中说不出的懊丧,难道,难道我对她的感觉全都错了吗?难道那一些我认为表明她对我感兴趣的迹象全是我臆想的吗?我的判断在哪里出了问题,目前尚不清楚,但很多迹象表明,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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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嗡嗡随团去北朝鲜演出,我得知于莉莉不去,留在国内,此时,我认为很多令我迷惑不解的问题有了澄清的机会,不仅是我讲到的一些事情,还有一些我没讲到的事情,这些都令我迷惑不解,我打电话给她,约她到我家聊天,她答应了,但到我打电话真的约她时,她又推说有事,拒绝了,恰巧,一个过去合作过的美工独自包下了一个拍摄牙膏的广告片,急需两名女模特,试了一圈儿都不行,那个美工到我家玩时谈起这件事,我马上想到于莉莉,于是向他推荐,我家里有一盘一帮姑娘在我家吃饭拍着玩留下的录像带,里面有于莉莉,美工看完说没问题,我给她打电话,电话开着,却没人接,美工要我帮着找另外一个演员,我推荐刘琴,我给刘琴打了电话约了时间,中午我们三人在一起吃饭,美工说刘琴没问题,算是定下了,然后,我们三人去了一趟团里找于莉莉,她不在宿舍,接着,我开始给于莉莉打电话,连着打了四五个,都是没有人接,其中一次有人接了,却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姑娘的声音,她说,于莉莉不在,然后迅速挂下电话,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