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摸了摸鼻子,顾惜之有些无奈道:“莫提。”

那是他的黑历史,小时候丑是真的丑,也就春娇不嫌弃,爱围着他转。

“来尝尝合不合胃口。”他将自己做的菜都摆在春娇跟前,把厨子做的摆在胤禛面前,偏心的意思很明显了。

春娇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笑着道:“来来来,吃菜吃菜,都别客气。”

原本想谦虚一句,什么家宅简陋,粗茶淡饭的,后来想想,凭什么啊,师兄细细您苦苦做的饭菜,没得贬低的道理。

“师兄辛苦了,您多吃些。”春娇又说了一句,才埋头苦吃。

她除了爱困,也有些爱吃了,特别是幼时的滋味,显得格外不同些。

胤禛盯着她,盯了半晌,那筷子一直都往她嘴里送,不曾拐弯往他这里半分。

“咳咳。”该给爷布菜了。

谁知顾惜之敏锐的看过来,盯着他跟防贼似得:“你这是?嗓子不舒服?多久了,可看过大夫?”

在胤禛被噎个半死的表情中,他接着说:“春娇身子弱,也不能过了病气。”

他都这么说了,胤禛还能如何,只得无奈道:“就是清清嗓子,没旁的意思。”

得到他这句话,顾惜之才不再多言,垂首慢条斯理的吃饭,他生的好看,手指骨节修长,白皙精致,握着竹筷也极优雅。

胤禛瞧了瞧他的手,又瞧了瞧自己的手。

忍不住缩了缩,这对比真真惨烈,说起来他手也好看,但是在极致的美貌面前,也挺好看就变得弱气了。

“咳。”他忍不住又清了清嗓子。

春娇敏锐的眼神也看过来了,她现在疑似怀孕,真真不能和生病的人凑一起。

看到她的眼神,胤禛恼羞成怒:“爷好好的。”

这都是被气出来的。

春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放心的强调:“都是大人了,可不能怕药苦,讳疾忌医。”

胤禛无言以对,无力的挥挥手,方才的小别扭都给忘了。

当顾惜之筷子打他跟前扫过的时候,他便又想起来了,略有些心塞的想,当初这小东西便是因为垂涎他的细腰才日日对他笑,可见是个见异思迁的。

“唔。”他不折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腰,看来这细腰是断断要保持住。

春娇不知道他心里头转了好几百个弯,只一心往肚子里填东西,吃的特别满足,这才笑着道:“师兄的手艺真真没得说,好吃极了。”

她添了两碗饭,跟前的菜也吃个干净,一脸餍足的靠在椅背上擦嘴,那小表情跟吃饱了小鱼干的猫崽子似得,奶里奶气的,特别可爱。

一看就知道说的是实话,毋庸置疑那一种。

胤禛冷哼一声:“往后你想吃什么,尽管说,还没爷弄不来的东西。”他这话说的狂妄,却也是实话。

但是春娇是那轻易能唬住的人?不是。

“想吃地皮菜。”

胤禛:……

“想吃黄莲耙耙。”

胤禛:……

“你这是在为难爷。”他抬了抬眉,笑的无奈。

春娇哼笑:“您自己说的,天下什么东西都给我弄来。”

两人笑着拌嘴,顾惜之便在一旁看着,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苦涩起来,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和心上人在一起,是这般模样,明明只是一些毫无营养的话,却说的和谐极了。

他一直以为,他们二人之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是得宜不过,经过这一遭,才知道,什么叫得宜。

春娇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子,哼笑道“您这话我记下了。”

说句实在话,胤禛对她这话是有阴影的,之前他说过,往后不管她做多过分的事,都会原谅她,可她做了什么,直接弃他而去。

他胤禛人生十来年,从未见过如此行事之人。

“算了,你还是别记了。”胤禛想想,无奈道:“爷有一口吃的,便给你一口吃的,左右亏不着你。”

他拒绝做出承诺,对于小东西这种顺杆子爬的人来说,承诺就是对自己的枷锁,他吃过一次亏,不能再吃第二次。

胤禛略有些心酸的想。

春娇摸了摸鼻子,哼笑着说:“不愿意给承诺就算了,何必给了又撤回。”

胤禛看了一眼顾惜之,装没听到:“什么?”

顾惜之起身告辞,他是闲疯了不成,坐在这里听别人打情骂俏。

春娇虚假的留他:“先生,不再坐一会儿?”

胤禛比她更假:“与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真舍不得先生走。”

两人一唱一和的,让顾惜之心里头梗的难受,他也不是个良善人,既然两人合起伙来欺负他,那就别怪他了。

“成,既然你二人如此诚恳,怎好拂了你们一片心意。”他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上一坐,似笑非笑道:“那我便也住几天。”

苏培盛在一旁,觉得实在没眼看。

往常爷不管说个什么,旁人只有诚惶诚恐跪安的份,哪里像现在,一个又一个,不把爷当回事。

他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敢去看四爷那脸色有多精彩。

不得不说,就连春娇都被师兄这招给惊着了,等到胤禛起身去更衣的时候,凑过来低声问:“怎的了?”

他不是这种爱搅和的性格。

“我怕他骂你打你。”毕竟时下大女人,可真算不得什么,只能说是管教罢了,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男人脾气是什么样。

有些人跟收拾孩子似得,就奉行一个道理,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不会亲手打你,但是他奴才多啊,赖好几个人摁住你,那真是跑都跑不开,只有待着挨打的份。

后宅三大定例,仗责、罚跪、冷落。

若是再狠心些,直接将你孩子都给抱走,一句夫大于天,便谁也管不了。

他一时间想的多了,春娇脸色变了变,显然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咳,那你便留下吧。”

多个人,好歹多个顾忌。

胤禛立在月亮门后头,听着他们这样讨论,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头,出不来进不去,梗的他难受极了。

行啊,挺会编排他的。

看来确实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端的好风骨。

春娇听到脚步声,轻咳了咳,话题瞬间变了:“四郎乃我心中所爱,既然有逃不开的缘,这一生,便认准他了。”

这么说着,就见顾惜之特别捧哏:“是是是,你呀,最是固执不过,认准的事,从来都不会变。”

胤禛听这些话,只觉得好玩,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厚颜之人。

要不是听了前头的话,再听这后头的,他该多感动。

“是吗?”他慢慢踱步出来,当做才听到的样子,哼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辈子都在一起。”

一辈子听起来那么长,那么久远,像是永远都不会到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