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5页)

后来……

他轻轻一声叹息,爷生下来便是龙子凤孙,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胤禛摩挲着手中折扇,在手心敲了敲,眼前闪现的是早上小东西替他更衣的模样,当初心里有多甜,现下就有多讽刺。

他堂堂大清皇子,竟有被女人丢下的那一天。

“走,回吧。”胤禛将折扇塞入袖袋,垂眸轻声说着。

苏培盛担忧的望着他,爷原本是为了散心,谁能想到,碰上这么个人。

渣。

这个字他没敢说出口,毕竟也算是主子。

而春娇也觉得自己挺渣的,她走之后,只觉得轻松自由,并无太多不舍。

换了新地方之后,她还特别开心,这城东和城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这城东尊贵些,讲究身份,这城西就市井些,烟火气十足。

现下换到城东,恍然间有一种自己也是贵人的感觉。

这就连路边走过的丫鬟小厮,也是极有礼的,见着人,那都是要行礼的。

春娇含笑叫起,回到院子后,嘱咐下人先送些节礼到邻居去,都说千金买邻,她当初买这块地,也是看好这邻居了,都是读书的清贵之人,旁的不说,面子都是要的,她先把礼节给做齐了,也省的到时候见面尴尬。

不出意外,她要在这生活不少时间呢。

“糖果多备些,不拘大人孩子,都爱这一口。” 她笑吟吟的嘱咐,在这个时候,别说这种花样百出的精糖,就是纯白的糖,那也是少见的紧。

果然这东西一拿出来,众人都爱的不行,第二日也端着东西上门,自然也要打听出来打哪买来的,不来不行啊,家里头的小祖宗一个劲的闹腾,就是抓一把散糖也哄不住了。

“我屋里头就是做这个的,要是想吃,尽管拿便是,都是邻里亲人,说什么买不买的,不值当。”春娇笑吟吟的看着这小媳妇儿,身上还穿着红褂子,约莫是新媳妇儿。

她还有些害羞,闻言脸就红了,细声细气的回:“姑娘心善大方,可孩子们喜欢,少不得日日要买,哪里能这样?您说说在哪买的,也承您一份情。”

“李记糖坊便是。”春娇笑吟吟道,她这话一说,小媳妇儿脸就更红了,这下子才知道那看似平平的一盒子糖,到底多珍贵了。

想到众人造着吃的样子,小媳妇儿又抽了口气,心疼的无以复加。

“我家爷在家里头排行二,您唤我邹二家的就成。”她抿嘴一笑,细白的脸蛋上满是含蓄的笑意。

春娇笑吟吟的牵起她的手,柔声道:“真真不必客气,家里头什么都不多,就这糖多,你尽管拿去吃,少不得我今儿要去借瓶醋,明儿借把剪子的,都是说不好的事。”

她说的和善极了,邹二家的耐不住,走的时候还是拿了一盒糖,回去跟众人一说,登时都惊了。

“李记糖坊是她家的?”邹二正在脱靴子,闻言动作停了,歪头看她,不可思议道:“那糖贵的跟金子似得,想来也是,这么精致的东西,也就李记有。”

他显然也是想到昨晚是怎么吃那些糖的,和自家媳妇儿对视一眼,都心疼极了。

“又给你一盒?”他拿过看了看,最普通不过的铁盒,外头缠着一圈红纸,写着如糖似蜜。

她点了点头,稀罕无比的拿出来,有些舍不得,却还是说道:“明儿拿去给祖母,让她分。”

就见邹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半晌才点着她的鼻尖笑:“行了,拿去给你娘,也甜甜嘴。”

左右是给她的,家里头想吃,便再去买,虽然不够富裕,可过年的时候,奢侈一把买点糖,也是尽够的。

邹二家的登时笑起来,娇羞的在她胸口锤了一记。

而隔壁家的春娇,面对着宽阔的大床,先是打了个滚,接着不得不开口吩咐:“汤婆子呢?”

原本有胤禛这个大火炉暖床,汤婆子已经很久不用了,现下只剩下她一人,那被窝冰凉刺骨,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秀青笑吟吟道:“秀兰正在灌水呢,等会儿就好。”

原本也没想起来这一茬,还是奶母提出来的,说是姑娘养的娇,大冬日的被窝太冰凉,让赶紧备着汤婆子。

春娇打了个哈欠,条件反射的伸手要捞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得笑了。

短短几日功夫,竟已经习惯那温暖怀抱了不成。

搬家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春娇打了个哈欠,将没心没肺贯彻到底,挨着枕头,想着那柔韧的小细腰,闭上眼就睡过去了。

就这样忙了几日,春娇日日哈欠不断,有点空就想打个盹,她蔫哒哒的斜倚在软榻上,打着哈欠对账,看着看着,这眼睛就忍不住闭上了。

奶母给她披上毯子,一边笑着嘟囔:“睡成这样,晚间也没见少睡一时半刻的。”

她原本蹑手蹑脚往外走,登时怔在原地,这嗜睡……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她细细的在心中盘算日子,好似也差不多了。

等到春娇醒来的时候,就惊讶的发现,奶母望着她的眼神特别小心翼翼,她纳闷道:“怎么了?”

奶母摸了摸她的脉,一脸沉思,小小声的说:“您这么嗜睡……”

这嗜睡两字出来,春娇不用她说,心中就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她瞪圆双眸,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又碰了碰自己的胸,这才有些懵的开口:“这两日胸还疼的厉害,瞧着是丰盈了些,还以为二次发育呢。”

这么两下一结合,两人心情都有些复杂。

春娇双手虚虚的搭在小腹上,半晌才无措开口:“那我现在当如何?”

当初说的豪迈,临到头上还是有些怂的,当初她做功课的时候,可是听说了,女人怀孕初期,最是危险不过,有时候大笑几声就没了,有时候跑跑跳跳都没事。

每个人体质不同,这结果也不同,真真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奶母瞅了她一眼,和对待四爷的慎重不同,她表现的特别大大咧咧,大手一挥,豪迈道:“该做什么酒做什么,不娇气将来才好生。”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这半道没有的孩子,那都是没有缘分,强留不过伤人伤己。

春娇清了清嗓子,突然觉得自己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傻,便放下手,左右现在还困,索性往床上一滚,直接睡去了。

等到日子了,让大夫来诊脉,确诊了才成,万一只是个错误猜测呢,那不是白开心一场。

只是躺下的时候,春娇的动作到底小心些许,仔细着没趴着睡,也是担心压着肚子。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开始畅想以后孩子长什么样,叫什么名,该怎么给他解释,他父亲其实是个盖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