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但愿人长久(第2/3页)

“是不是古尔多还属未知,他目前什么状况更加不清楚,因此暂时不列入天榜。”司马石顺口就说道。

赵恒知道自己太过急切,稳住心境,呵呵笑道:“苏孟初登天榜,是不是要再多给他一个绰号,就像魔帝与太上神剑一样。”

“可以,不过取什么好呢?”司马石整理着刚才书写的内容。

赵恒想了想,含笑道:“刀君或者刀皇,要是不满意,让他自己来改。”

“光是刀,不足以涵盖目前苏孟的能力,一言可为天下法,便如同开天辟地的元始天尊,从无到有,抵定诸法,不若取‘元’或‘始’字,搭配皇与王等,比如元皇,始王……”司马石思索着。

赵恒神情呆滞,好半天才道:“那就元皇吧。”

他们有缘……

……

天榜:

“姓名:苏孟。”

“年龄:三十七岁。”

“出身:神都苏氏,乃少林弃徒,开窍后便独力行走江湖。”

“功法:不详,类似金刚不坏神功,刀入至境,因果之道有成,问心问道,代天行罚,执掌霸王绝刀。”

“法身:不详,人仙境界。”

“战绩:入南荒,单对单强杀蛊神。”

“绰号:元皇,狂刀。”

“排名:第三。”

“评价:略具传说和彼岸特征,一言可为天下法!”

看着手中这份榜单,苏离心中尽是狂喜,苏家传承多代,终于出了位法身高人!

他兴奋得来回踱步,不知不觉就走入了天井,此时夜色如水,但又未至安寝之时,内宅的说话声、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朵,有温馨融洽,也有勾心斗角。

不知为什么,苏离忽地平静了下来,抬头望天,只见左右前后皆是屋檐,截出了一片方方正正的狭小天空,分外给人束缚感。

“当初他重回苏府时对这里的不屑一顾和豪言壮语犹在耳边,如今却已经踏破仙凡桎梏,成为了法身高人,完成了当初多少人认为的痴心妄想……”苏离百感交集,“这样一条龙,确实不是所谓的侯府,所谓的权势争斗能够束缚的,不是这样狭小的天空可以容纳的,只有那辽阔无垠的天地才属于他。”

和他的眼界相比,这片不知藏着多少污秽的府邸是何等的渺小。

苏离忽然笑了。

自己跳不出去,但能看见他跳出去,死也能瞑目了。

……

周郡王氏祖宅。

地近南荒,他们和六扇门总部几乎同时得到消息。

王载国字脸依旧,但多了象征着成熟的两撇胡子和五络黑须,站在屋檐上,看着夕阳渐落:“一言可为天下法……莫非类似人皇那般,改变了南荒的法则……应该只是略微改变,甚至不能稳定存在,但犹是如此,也让人望而生畏。”

“认识他二十年,亲眼见证了一段奇迹。”

这时,王家老爷子王叔厚走出了书房,走到王载旁边,叹了口气道:“有的人身来便是让人只能看到背影,若与他们比较,只会平添沮丧,乱了心境。”

“祖父,我知道,苏孟有苏孟的奇迹之路,我有我的缓步之道。”王载神色平和,微笑道,“人生在世,认识这样一位朋友,也算不虚此生了。”

王叔厚满意点头:

“慢慢走,不会迟。”

……

经过长途跋涉,穆云乐终于从北周与草原边缘返回了大晋,甫一踏入红尘喧嚣的城池,听到熟悉的口音,闻到各种各样生活的味道,已经持续了一段赶路生涯的她有种久别尘世后终于活了过来的感觉。

漫步行于街头,瞅瞅糖葫芦,看看精美首饰,穆云乐悠然自乐,但她处在天人合一境界当中,周围状况自然而然映入心头,一句句话语则钻入耳窍,绝大部分被筛选过滤,只得感兴趣的事情才能引起她注意。

“这应当是有天榜以来最年轻的上榜者了吧?”

“不止!恐怕是中古以来最年轻的法身高人!”

最年轻的天榜中人?最年轻的法身高人?穆云乐耳朵微动,心跳忽然加快少许,扭头看向了说话的地方,那是街边的茶馆,不少闲人聚集,诸多江湖好汉歇脚,正讨论着什么事情。

“哎,人家三十七八便是法身高人,我大上两三岁,还在为七窍而苦恼,简直,简直没法说!”

“你都算好的,没见四十岁都未能开窍的家伙吗?而且即使大派世家的嫡传,在这个年纪,有多少人又能成为绝顶,更别提法身了!”

“也是,不过他能证法身,我丝毫不觉意外,理所当然。”

“确实,倒是什么彼岸特征,单对单强杀蛊神让人惊悚畏惧,但对我们而言,都像是一场梦,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说起来,元皇这个新绰号真霸气……”

穆云乐边听边靠近了茶馆,看见了贴在那里的天地人榜,她没关注自己的排名变化,只看向天榜。

“天榜第三……霸王绝刀……强杀蛊神……彼岸特征……”她默默念了几句,忽然抿嘴微笑,多有得意和骄傲,背起双手,轻快离开。

他就适合这样叱咤风云!

……

洗剑阁内,江芷微端坐云床,长剑横于膝上,双手结印,包裹着昊天镜碎片,整个人气质空空荡荡,似在此处不在此处。

她双眼睁着,深处仿佛藏着另外一重天地,幽深高渺莫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内心自语道:“斩断前尘摆脱了束缚就好,还活着就好。”

他已经到了这个层次,自己可不能顿步不前,但也不能急躁冒进,利用昊天镜提前感悟他我非常容易迷失,欲速者不达。

江芷微闭上了眼睛,气息愈发虚幻,仿佛现实隔着重重屏障。

她选择的道路与自家师父相类,但更加艰难,苏无名是点化他我,等他们自行觉悟回归,不强迫也暂时不强求与自身追寻剑道理念不合的他我,比别人的传说之能笨重曲折,江芷微则他我都未点化,仅仅是寻找感应,沟通琢磨,以明为何是他我,然后再以太上忘情,无别对待之心容纳这些他我,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任由她们自由成长变化,直至最终。

这是上古不少道门大能的道路,是道德经阐述的道路,但更加艰难,更加危险,别人都是天仙圆满才尝试无别有情,容纳而不融合,江芷微借助昊天镜碎片,半步法身就开始尝试,自然艰险重重,进展缓慢。

但人生在世,剑心无暇,岂能违背自性?

……

琅琊阮家,有流水潺潺,有园林幽深,风景之美如诗如画。

小溪注入湖泊,激起涟漪和水沫,其上有楼台水榭,仙子出尘。

阮玉书坐于水榭之中,抚着栖凤琴,弹着舒缓平和让人心静如夜晚清湖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