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意难平

希望你过的幸福快乐;

希望你因为我而幸福。

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我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

山姥切国广在九原杉的卖萌攻击下红着脸承认了自己最喜欢审神者人形时候顶着猫耳、拖着尾巴的样子, 九原杉有心想让打刀高兴,就没再收起过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正好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很难把这些非人的特征藏起来。刚开始小孩以为是因为情绪亢奋,但数天后还是这样,大概就是别的缘故了。

九原杉任由山姥切国广捏脸、摸耳朵、摸尾巴,一点儿都不恼。

而山姥切对待审神者也一向动作轻柔到小心翼翼, 绝对不会像髭切那样拽着小猫的尾巴不让它逃走,或者在洗澡的时候故意弄沉小猫泡澡的木盆。

九原杉陪着山姥切国广逛遍了庭院和后山, 九原松给他划定的活动范围也就这么大, 下山去是不允许的。

小孩并不是好热闹的性子,打刀付丧神也不是,在外边玩了几日后就开始安静窝在家里,每天一起看日出,观日落, 赏月亮,数星星……就跟当初他们在四时院中一样相处,只是比起那时,心情要轻松愉快的多。

没有压的人喘不过气的演练场战斗, 也没有或咄咄逼人、或面热心冷的所谓“属臣”、“同伴”, 更不用纠结于那些理不清、算不明的恩恩怨怨。

九原杉年纪小,远远没到能欣赏山水风月的心境。可是只要和自己的本命刀呆在一起,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一切突然就变的和以往不同起来, 标示着时间流逝的日升月落也成了世上最美丽的风景。

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 花鸟虫鱼、山川河流、星月流萤、阳光雨露……都值得让人露出笑容。

不过几天时间, 默默注视着他们的所有刀剑付丧神亲眼看着审神者待山姥切国广的不同, 再怎么理解,心里也难免五味杂陈。

随着时间的推移,别院里的空气渐渐变得躁动起来,再不复之前的宁静平和。

……

屋顶上并排坐着赏月的两人,山姥切国广揽着审神者,和小孩共享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斗篷,而审神者趴在付丧神膝上,毛茸茸的尾巴绕着的打刀的手腕,主从二人亲密无间。

今晚守夜的压切长谷部站在院子的桂树下仰头望着他们,整个付丧神酸到快能做酵母。和他一组的笑面青江啧啧摇头,他敢打包票,身边这位同僚大概很难继续压抑自己忍耐现状,不出三天绝对要跟审神者闹。

可笑面青江没想到的是,第一个闹事儿的并不是一向黏人恋主,柠檬精一个的压切长谷部。

……

烛台切光忠一大早去外院拿他们今日的菜蔬,路过走廊的时候,发现山姥切长义比他起的还早。

打刀付丧神面前放着个花架,上面是一盆盛开的鲜花,审神者从后山找来的是单瓣种,纯白和浅蓝色的都有,花蕊嫩黄。

晨光里,刚刚升起的朝阳照在盛开的银莲花上,还带着水珠的花朵娇美可爱、枝叶碧绿水灵,配着小孩特地找来的水晶花盆和白色软泥,漂亮的像是艺术品。

应该说因为这份鲜活,比艺术品更美丽。

而山姥切长义侍弄这盆花可比对那些摆件精心多了,因为银莲花性喜凉爽、潮湿、阳光充足的环境,一早就把花搬出来浇水晒太阳。

这花是该8-10月播种,种的时节没错,但花期原本在来年4-6月,可审神者硬是靠着符文和灵力让打刀照顾了十来天就能看见它长成开花。

审神者这性子……烛台切光忠摇了摇头,上川队长说这孩子看着温软,实则对什么都缺乏敬畏,没什么边界意识,是真知灼见。

偏偏小孩天资过人,禀赋优异……很危险,对他自己和别人来说都是。

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若非如此,当初哪里就闹到上川队长亲自去本丸抓他,又何至于为了山姥切国广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差点要了小孩的命?

审神者真是什么都敢想,还要命的都能做到……可带着重伤的大俱利伽罗找上门的他最没资格说这些,连劝诫审神者都没有底气。

比起烛台切光忠,正拿着喷壶给银莲花冲洗叶片的山姥切长义烦恼的东西就要简单的多。

审神者送给他的这只纸鹤,真的是脑子不太好,他在这边喷水,一直围着他转悠的傻鸟也不知道躲,如果不是有灵力保护,估计身体都要被打湿皱起来了。

本来就已经很蠢了,要是连漂亮的外表都没有了,变成又笨又丑的鸟,他绝对不会继续要它的,看着就糟心。

山姥切长义指着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呆在那里,不许过来。”

这种纸鹤原本就是用来送信的,对于距离和位置的指令听的很明白,乖乖飞到付丧神指定的地方不再过来。

还是之前时不时就要使劲扇动翅膀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的水准,这么多天过去了毫无长进。独自一个在那里低垂着脑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山姥切长义看了它一眼,动作加快了些,洗完最后一片叶子放下喷壶后才朝它招了招手,“现在过来吧。”

蓝色的纸鹤像是一下子有了精神,扑腾着翅膀直奔打刀付丧神。这是纸鹤的天性,不是奔向目标人物就是在奔向目标人物的路上。

山姥切长义是九原杉给他指定的目标,没毛病。

“啧,”山姥切长义有点嫌弃地扶了把又一次撞到自己身上差点坠机的纸鹤,“你蠢死算了。”但小心检查纸鹤有没有撞坏的动作还是透出爱惜之意。

“长义,早上好。”在走廊上看了打刀半天的烛台切光忠见他忙完了才走过去,开口打招呼。

山姥切长义其实早看见他了,但太刀一直没走过来,他也就没主动过去,这会才点头回应他,“早。”

打刀来的最晚,跟其他同伴的关系都不算太密切,但对烛台切还是比较亲近的,多问了一句,“你要去外院拿东西?”

烛台切光忠点点头,看了花架上的盛开的银莲花一眼,“主人不是说等到花开,就实现长义一个愿望吗?”

“花前天好像就开了吧,长义怎么不去找主人?”

烛台切光忠知道的这么清楚,全都是山姥切长义告诉他的。虽然是太刀去他那儿的时候主动问起,但打刀也是乐意跟他分享这事儿才说的。

不过这会儿,山姥切长义却因为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阵儿,语气犹疑,“他是不是忘了?”

“怎么会?”烛台切光忠对九原杉的了解要比山姥切长义多一些,“长义不知道吗?主人过目不忘,怎么可能会忘记答应你的事?”

谁知道山姥切长义听了这话声音里的温度直降,“不,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