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如何运用法则(第2/6页)

那枚十字戒指就戴在拉佩的这根手指上,刚才就是剑刃从指尖弹出,留下这道剑痕。十字戒指弹出的剑刃无坚不摧,而且很窄,比通常使用的铅弹半径要小。

拉佩转动着手指,无形的剑刃同样也在转动,越来越多铁屑落下,一个窟窿被硬生生地挖出来。

弗雷多和那个拿熟铁棒进来的工人见状,全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拉佩手托着枪管,掉过来转过去看了半天,因为是第一次动手,没有经验,所以另一头挖得歪了一些,居然不是同心圆。

这个问题倒容易解决,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拉佩看了手中的戒指一眼,不管是十字剑,还是十字戒指弹出的剑刃,都需要消耗魔力,如果只是维持剑刃的存在,消耗的魔力非常有限,但是用它们来切割东西,消耗就大了。

以前拉佩没有关注过魔力的消耗,只是和别人对砍,消耗也很有限,不值得在意。但是这一次硬生生挖出一根枪管,消耗的魔力就有些多。

不过这还不是最多的一次。拉佩想起不久前砍的那条蜘蛛腿,居然一剑没有砍断,连砍三次才砍下来,当时没注意魔力的消耗,现在他突然想起来,那三剑就耗去储存在十字剑上的大半魔力。

这很不正常,拉佩不由得思索起来。

拉佩有些怀疑那只蜘蛛也掌握了一部分崩解的法则,不是物质崩解,而是能量崩解,让能量无效化,不过这种崩解显然对圣光、精神冲击无效,对火好像也不怎么有效。

拉佩正在思索,却听到旁边的工人嘟囔道:“其实用不着把中间全都挖空,把中间保留下来多好?要不然那些铁屑还得回炉,挺麻烦的。”

“别乱说话。”弗雷多瞪了工人一眼。

“他说得没错。”拉佩看了桌上那一堆铁屑一眼,这东西虽然能够回炉,不过重新炼成熟铁后,顶多剩下三分之二,如果他把铁棒剖成一根管子和一根稍微细一些的铁棒,后者用不着回炉,加热后敲打一下,就又可以派用场。

有了想法,一切就好办,想要剖出一根铁棒倒也不难,有一招低级魔法叫“力场塑形”,可以用力场构筑出任何形状。

“力场塑形”是很多魔法的基础,譬如“凌空踏步”和“踏波而行”就是用力场构筑出一条空中步道,“力场护盾”和“球形护罩”则是构筑出一道力场屛障。

“再去拿一根熟铁棒过来。”拉佩吩咐道。

用不着弗雷多下令,工人飞跑出去,过了片刻,他推了一辆小车进来,车上堆满一根根熟铁棒。

“你倒是会做事。”拉佩颇为满意,工人怕他不够,居然推了一车过来。

拉佩又拿起一根熟铁棒,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手指顶住熟铁棒的一头,而是拇指和食指扣成一道圆环,套在熟铁棒上,顺着铁棒一抹。

随着一阵当啷的轻响,一根细一圏的熟铁棒滑出来掉落到地上,一起滑落出来的还有少许铁屑。

“您成功了。”弗雷多大喜,他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拍马屁,另一方面是真的感到兴奋。

制造火枪最大的问题就是枪管,打造枪管是专业技术,一般的人做不了,以致无法量产。

打造熟铁条就不同,这是靠力气,先不说拉佩手底下有那么多铁匠,就算铁匠不够,还有水力锻床,随便找个人在旁边看着,半个小时就能打造出一根这样的熟铁条,如果采取三班制,人休息,火炉和锻床不休息,一天就是四十八根,一个月就是一千四百四十根,五万把枪管也只不过是三十五个锻造小组或者三十五座水力锻床,这根本不算什么。

拉佩却没在意这些,此刻他正闭着眼睛,回忆着刚才的感觉。

拉佩没想到居然成功了,蛇形手镯具有的“腐蚀”特性和十字剑具有的“无坚不摧”特性果然是一体两面,实质是一样的。

腐蚀是先渗透,然后破坏原子之间的束缚,让物质崩解,而十字剑是瞬间崩解,不过只局限于剑刃接触到的物质。

“腐蚀”和“无坚不摧”各有所长,前者威力更大,也更难以提防,不过消耗也大,以拉佩的魔力根本就用不了几下。

和拉佩相比,法老雷恩的魔力更少。

拉佩和法老雷恩交手的时候,法老雷恩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剑术,只不过剑刃上带一点腐蚀的效果,还很不明显,当时拉佩居然没有发现,只以为法老雷恩的剑上涂抹毒药。

巨蛇也一样,它肆无忌惮地运用腐蚀特性,是在它没有受伤、体型异常庞大的时候,当它的体型缩小后,特别是缩成十几尺长后,几乎没这么做过,反而更多的是用毒牙,以毒液注入的方式让腐蚀的特性发挥作用,这样做的效率明显高得多,虽然消耗小得多,但是威力有限。

想到此处,拉佩已经有了方向,他没必要像巨蛇一样乱喷黑烟,这根本是浪费,而且不容易控制,不过渗透性和蔓延特征仍旧要有,只需要像十字剑那样集中在一个方向上就行,而且要尽可能在威力和消耗方面达到一个平衡。

不过这一切还只是空想,拉佩需要一点点摸索,需要大量的练习,需要反复的调整,而这些熟铁棒无疑是最好的练手工具。

丁零当啷的一连串轻响,一根圆铁棒和四根三角形的铁条掉落到地上,哐当一声,一根铁管被扔进旁边的箩筐,里面已经装满管子。

一群工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们推来一辆小车,车上放着一只箩筐,里面装满铁条。

确实是铁条,方形的铁条,不是圆形的铁棒,反正拉佩轻轻一抹就可以切出一根铁管,多切四个角也没什么差别,但是对那些工人来说差别就大了,方形的铁条打成圆形的铁棒要花不少工夫。

把铁条放下,将装满铁管的箩筐抬到车上,然后再把满地的铁棒和三角铁条捡走,那群工人又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拉佩并没有伸手去拿下一根熟铁棒,而是双目紧闭盘腿而坐。

这一个多月来,拉佩每天重复着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每十秒钟制造一根熟铁管,一个小时三百六十根,每天三千根,他就像机器一样精准。

当拉佩制造出最初的一万根铁管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铁管内部的纹理和结构,每一根铁管看上去一模一样,实际上完全不同,这些熟铁棒是用不同的熟铁条烧红后反复折打成为一根,整个过程就像揉面团一样,虽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过切开来看,绝对可以看到扭绞在一起如同大理石般的纹路,有时候还能看到缝隙和杂质。

当拉佩完成两万五千根铁管后,他看到的东西完全不同,看到的不再是纹路,而是细碎的像铁砂的东西,它们杂乱无章,却又有序地混合在一起,反倒是那些杂质的内部结构更有规则,有些像玻璃一样光滑平整,有些像珊瑚礁一样疏松多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