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洗衣房内的死者(2)……(第2/2页)

“所以你怀疑是中毒而死?”贺姝问。

郑坚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因为内脏没有破裂及大出血,死者也没有失血过多的表现,骨头上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不过就是……”他说到这里拉长了声音,转身从后面取过了一盏手持紫外线灯,示意助手把灯光调暗之后在已经处理过的尸骨上一扫描,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痕迹。

“平时看不到的骨上淤伤在紫外线光源下可以显现,你看这些淤伤的位置。”男人伸出手指了指其肋骨、肩胛骨及盆骨、大腿骨等地方:“被揍的挺惨。”

“所以有人给他下了毒,然后还打了他一顿?”

郑坚耸了耸肩:“也有可能是先打了他一顿,然后才灌的毒药,这个判定还需要你们先找到第一案发现场,我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结论。”

“死者男性,年龄约在三十四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九,尾椎骨曾经骨折过,不过已经有年头了,拔过智齿也做过牙齿矫正。”

“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摔过尾椎骨、还戴过牙套的三十四岁男人。”贺姝扶额。

“嘿,别这么丧气嘛,dna样本我已经给丁棋送过去了,没准他那边很快就有结果了呢!”郑坚笑着安慰。

“你我都知道一击即中的几率有多低。”贺姝挑了挑眉,转身往外走:“谢啦,有结果尽快通知我。”

她返回专案大队办公室所在楼层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曾永嘉,二人便并排一起回到办公室,刚刚到了门口的这会儿功夫,男人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伸长了脖子看向了陈年旧案组的方向,见那边一片黑暗,便吧唧了两下嘴:“最近他们那边好像都还没什么事儿,每天准时准点的下班,真是令人羡慕啊!”

“那边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案子,要么证据不足要么证人都找不到了,要是那么容易每天都能找到线索,就不是陈年旧案了。”贺姝像是感慨的回应了两句,然后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还有这好大的一股烟味,热闹的景象和清冷的走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曾永嘉撇了撇嘴,也一个闪身进了去。

等到第二日一早,贺姝一身清爽的从位于市局大楼后面的四层宿舍楼上沿着楼梯下了来,刚刚趁着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她便回到宿舍里迅速的冲了一个澡,这会儿想着先去一趟食堂,给办公室那几个打包点馒头咸菜什么的带回去。

未曾想在下到二楼的时候,忽然迎面和一个人差点撞在一处,她抬头一看,是满头水汽的纪宸。闻着对方的身上没有什么汗味,想来也是刚刚洗过澡的。

“早。”她尬笑着打招呼。

纪宸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开了口:“又有新案子。”虽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莫名的肯定,只毕竟有在案件侦破期间,对方才会出现在单位的宿舍里。

“对……嗯……”贺姝眼神乱飘,努力的在脑海中翻找着话题:“我现在要去食堂吃饭,要不要一起去?”

话音刚落,在看到男人眼底闪过的一丝诧异之后,她就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的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是嫌眼下的气氛还不够尴尬吗?!

“当然了,你肯定没时……”

“好。”

贺姝眼睛瞬间瞠大,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纪宸已经率先下了楼,她只能一边抽了抽自己的嘴,一边跟了上去。

从未觉得宿舍楼到食堂那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是如此的漫长,她在心里抓耳挠腮的想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上一些,毕竟她觉得问题是全部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因为对方的态度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想要像普通同事一样相处,偏偏每次都是她,扯着令双方都不自在的氛围,在前面一路狂奔。

“你们组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她最终勉强的起了一个头。

纪宸用余光瞄了她一眼,淡淡的回应:“一起五年前的连环抢劫案,受害者一共有七个人,都是男性,年龄在25——58岁之间,倒是没有太大的共性。”

“……还挺特别……”

又断断续续的聊了两句,二人终于到了食堂的门口,贺姝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脚步轻快的走到窗口十分豪迈的要了二十个大包子打包。然而就在她拎着一大袋的包子转身想要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纪宸正端着餐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登时就有些心虚。

是了,明明是她先开口邀请对方过来一起吃饭的,就这么逃命似的回去,好像的确不太好。

无奈之下只能回头要了一碗粥,一手端着粥一手拎着包子,最后慢吞吞的坐在了纪宸的对面,一言不发的就想把那碗粥快点喝完。只可惜粥碗还冒着热气,烫的她舌尖都疼。

“哟呵,纪组早啊!”侯子博和另一个同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大声的喊叫了一句,跟着十分自觉地就奔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侯子博还很是自来熟的将餐盘放在了贺姝的身边,就这么大喇喇的坐了下去,嘴上还打着招呼:“贺队也在。”

贺姝回了一个笑,挺真诚的,毕竟人多气氛就不会那么冷凝了。

纪宸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眸子暗了暗,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女人,对方里面穿着的是黑色紧身的作战背心,外面是薄外套,敞着怀的。他复又眯着眼敲了敲正腆着脸套近乎的侯子博,而后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立式空调旁将温度调到了最低。

侯子博直面着最强劲的冷风,哀嚎一声:“纪组,您干嘛呀这是?”

“热。”纪宸回应的剪短而有力。

迫于顶头上司的压力,侯子博简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闷头咬着包子,还时不时的撇撇嘴。

而坐在另一边的贺姝觉得后脖颈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能默默地把外套的拉锁拉到最顶端,低头专注的和面前的白粥做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