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6章 小众屏幕

奈飞通过“纸牌屋”取得了巨大成功,而后又以“怪奇物语”真正打开了局面,这才正式确立了自己在业内的领先地位。

“怪奇物语”讲述了一个充满了悬念的故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小镇上一个男孩神秘失踪,他的朋友、家人以及当地警察开始寻找答案,小男孩的伙伴们又遇到了一个具有超能力的女孩,一个关于秘密实验和超自然力量的神秘事件就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比起高概念科幻剧集来说,“怪奇物语”的设定更加靠近惊悚悬疑部分,科幻则是依托整个故事的外壳,整套剧集的成功是相对特别的,以八十年代复古风格包装了一个科幻故事,内核则是讲述了家庭与成长。

最重要的是编剧兼导演达菲兄弟(Duffer)赋予了电影一种经典恐怖悬疑电影的奇妙质感:约翰·卡朋特(John Carpenter)的“怪形”、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外星人ET”、斯蒂芬·金的“伴我同行”等等作品所折射出来的氛围。

其实,“怪奇物语”和蓝礼个人非常喜欢的“伴我同行”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后者讲述了四个十四岁的少年前往寻找一具尸体的故事,尸体所象征的是岔路口,那些同行的小伙伴们在成长过程中就这样走向了不同岔路,最后散落在了天涯;而前者则是一群小伙伴们寻找自己失踪朋友的故事。

达菲兄弟赋予了这样一个成长故事独特的味道和质感,这才是“怪奇物语”能够风靡的原因——当然,剧集的出色质量也是根基。

事实上,在“怪奇物语”之前,达菲兄弟曾经编剧且制作了剧集“黑松镇”,另外还联手编剧并执导了电影“躲藏”,但两部作品都没有能够引起太多反响,侧面也证明了,“怪奇物语”的故事给予了达菲兄弟更多发挥空间,让他们寻找到了自己的长处。

在这之后,“小丑回魂”的故事也与“怪奇物语”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同样也是一群孩子们寻找自己失踪朋友的故事,只是故事的脉络、框架和内核还是有所不同,将两部作品区分开来,但相似的八十年代恐怖电影质感却让“小丑回魂”赢得了更多市场青睐。

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怪奇物语”,达菲兄弟可能依旧无法取得成功;但反过来,如果不是达菲兄弟,“怪奇物语”也可能会失败。

在蓝礼看来,这是一个定向合作项目,双方缺一不可。

站在客观立场来说,这对于剧集其实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舞台剧是演员的艺术,电视是编剧的艺术,电影是导演的艺术”。真正决定一套剧集能否成功的核心,应该是编剧——虽然达菲兄弟就是“怪奇物语”的编剧,但剧集的成功还有更多特殊因素的影响。

在“怪奇物语”之外,其他剧集就重新回到了剧本之上来。

以峰回路转、抽丝剥茧的方式,通过一起没有头绪的谋杀案来窥探整个时代背景之下的文化政治变化,“罪夜之奔”真正做到了环环相扣地保持住观众的注意力,尤其是开篇让男主角进入一场派对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派对伙伴死于非命,然后疲于奔命的处境,有点类似于“24小时”或者“越狱”的电影开篇,让剧集质感得到了保证。

聚焦于二战结束之后重建的英格兰,最后呈现出“欲带皇冠必承其重”奥义的“王冠”,比起其他历史剧来说,这套剧集的成功之处就在于线性叙事的基础上,没有让人物沦为史册之上的一个个名字符号,而是赋予了事件背后个人情绪的挣扎和起伏,以厚重却不失细腻的手法讲述了那个跌宕起伏的历史。编剧的能量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折射出当代女性地位困境的“使女的故事”,以末日的形势来探讨如此严峻而沉重的话题,却又更进一步的探讨了权力与阶级之间的关系,继而脱离了“女性”这一个话题的局限,赋予了剧集更多可能的潜力,荒诞却现实,荒谬却残酷,无疑在主流话题之上另辟蹊径地寻找到了打开方式,远远比电影的大屏幕要更加深刻也更加广阔。

相较而言,“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也同样讲述了女性的困境,但却抛弃了沉重和深刻,以优雅复古的格调来呈现出了一种喜剧式的调侃效果,有点类似于“广告狂人”的年代感,不过更加轻盈也更加轻松,对于普通观众来说,接纳度更高。其中单口相声的部分,对于编剧台词功力和段子水平无疑是严峻考验,而剧集在这方面成功了!

以女性群像来展开当代生活的“大小谎言”,比肥皂剧“绝望的主妇”更加深刻也更加黑暗,但真正的内核却是通过这群女性来窥探婚姻的真谛,继而打开中产阶级生活的潘多拉魔盒,光鲜亮丽生活背后的伤痕累累只有自己知道,这部剧集所透露出来的力量足以穿透纸背。编剧的角色控制力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当然演员们也功不可没。

在整个快餐时代背景之下诞生的“丧”文化,催生了“伦敦生活”和“马男波杰克”等剧集,而“去他X的世界”则是反映青少年丧文化的剧集,内核依旧是探讨成长困惑,深入探讨家庭文化和社会环境对于青少年思想的诸多影响。编剧的挖掘不深,却能够以喜剧效果打动观众,“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无声的安静真的很吵”。

“心灵猎人”则是另外一种悬疑剧集,大卫·芬奇的指导赋予了整套剧集一种冷峻而黑暗的独特气质,与其说是破案剧,不如说是心理探讨,继“七宗罪”之后,大卫·芬奇再次尝试解读那些杀人凶手背后心理扭曲的原因,却比“犯罪心理”还要更进一步,视听效果的气氛营造赋予了剧集一种电影质感,而剧本所呈现出来的社会观察更是令人反思。

满打满算,蓝礼目前也只是挑选出了八部作品而已,剧集数量远远低于了电影数量,但换一个角度来说,电影项目需要考虑到成本、制作、发行以及收益等等多个环节;但剧集却只需要看中了之后,立刻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这就显得简单快速了许多,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电影制作出来可以进院线,剧集制作出来却应该在哪里播放呢?

相较于电影来说,剧集的指向性都更加鲜明一些。

比如说,“怪奇物语”就是达菲兄弟正在寻找投资;再比如说,“心灵猎人”就是大卫·芬奇酝酿已久的项目,虽然说“纸牌屋”也是他执导的作品,但其实大卫·芬奇执导的集数非常有限,而他更多精力都集中在了“心灵猎人”之上。

再比如说,“罪夜之奔”是金牌编剧斯蒂芬·泽里安执笔的,这位撰写了“辛德勒的名单”、“纽约黑帮”、“碟中谍”、“龙纹身的女孩”等作品的编剧,他也首次来到了小屏幕,希望能够寻找事业的全新局面,他目前正在与HBO谈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