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丢掉拐杖(第2/2页)

事实上,拥有拐杖,表演是相对轻松的,因为演员知道爆发点和借力点的所在;而抛弃拐杖,表演则是无比困难的,因为演员对于角色、对于故事、乃至于对于创作者的灵感和概念都必须有着深刻的了解,同时演技基本功的要求也无比严苛。

类似于勒维恩·戴维斯的角色,在欧洲电影之中非常普遍,比如说“将来的事”,比如说“九三年夏天”。蓝礼印象颇为深刻的是一部法国和加拿大合作的作品,叫做“约翰之子”。

讲述了一名三十五岁的男子,从来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说他只是一夜情的意外结果,但某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告诉他,他的父亲去世了。他决定前往加拿大参加葬礼,后来,他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去世的那一个,而是电话通知他的那一位男士。

看似狗血而戏剧的故事,导演以一种非常内敛而平淡的方式呈现了出来,欲语还休、娓娓道来,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重量全部都落在了男主角的身上,通过眼神和气场将那种唏嘘、落寞、苦涩、疏离、亲切和忐忑完全展现了出来,举重若轻的方式却在观影结束之后带来了袅袅余韵。

这也恰恰是欧洲电影最为擅长的,将所有惊涛骇浪都隐藏在风平浪静之下,看似波澜不惊,但举手投足的动作、眉眼交错的眼神却道尽了所有的故事,真正地将反思和余韵的空间留给观众。

现在,勒维恩·戴维斯和“约翰之子”的角色有些相似。

在短短数天时间里,经历了一些故事,生活状态看似没有变化,但心态和情感却终究还是与众不同了,其中的沧海桑田和天崩地裂,只有自己能够理解。这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表演拐杖的角色,只能依托于演员对故事的理解,还有表演功底的诠释。

电影开始时,哀伤而阴郁,苦涩而沉闷;电影转折时,依旧如此;电影结束时,还是如此。

同样的状态,仅仅只是微风轻拂而过,漾起了丝丝涟漪,但转瞬即逝,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从头到尾都维持着,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因为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特性,因为这就是那个浪潮的特征。

在短短七天之内,科恩兄弟截取了勒维恩生活的一个片段,就是如此状态,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没有时来运转的希望,苦闷之中开始,苦闷之中结束。于是,蓝礼就迎来了职业生涯中第一个真正没有表演拐杖的角色。

这是一次突破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