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3章 接机待遇

“只有我一个人,还是所有人都这样觉得?从伦敦来到纽约,感觉没有任何区别。”唐纳德走在最前面,后退着前进,对着眼前的蓝礼、詹妮弗等人,絮絮叨叨地吐槽着纽约糟糕的天气,“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往返的机票不用我自掏腰包。”

蓝礼的信用卡负责承包。

“是的,你是一个人。”回答的是保罗·沃克,惹得所有人都闷闷地笑了起来。

唐纳德瞪大了眼睛,“保罗,你学坏了!”以前的保罗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更不会……落井下石。

詹妮弗直接就接过话头,吐槽到,“都是谁教的?”

“蓝礼!”唐纳德毫不犹豫地就说道,可是后面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喊叫声,“蓝礼!蓝礼!”唐纳德不由笑了起来,“看,还有人对我的答案表示了赞同!”但这句话也淹没在了人潮之中,笑容也就僵硬在了他的嘴角——

肯尼迪机场抵达大厅之外的空间里,浩浩荡荡地挤满了人群,那涌动的人头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直接腿软;视线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黑压压的人群塞满,熙熙攘攘地看不到任何一丝缝隙,甚至就连出口似乎都已经被堵塞住了,隐隐可以看到尽头的自动门打开之后就关不上的模样,估计幽闭空间恐惧症患者也会直接昏倒。

汹涌的人群犹如惊天巨浪般,劈头盖脸地就砸下来,犹如海啸般让人望而生畏,可是不等缓过气来,下一个浪头就再次劈了下来,“少爷!啊啊啊!少爷……”那撕心裂肺的喊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哭声和尖叫,仿佛利刃一般刺向了耳膜,其他话语都丢掉了原本的模样形状,只剩下一个“少爷”,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呐喊了,“啊啊啊!”

人头攒动,挨山塞海,摩肩接踵。最重要的是,震耳欲聋。

整个机场就仿佛在暴风雨之中颠簸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覆灭,只能跟随着波涛浪头、狂风骤雨起起落落,勉强地维持着一线生机。那种震撼,那种恐惧,扑面而来,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嗡”的白色噪音在回荡着。

闪光灯连成一片,银色而刺眼的光亮宛若奔腾的尼加拉瓜瀑布一般,汹涌而下,溅起大片大片的银色光雾,瞬间的爆炸让眼睛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窘境,只是,不是漆黑一片,而是白茫茫一片,就好像是雪盲一般,皮肤表面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闪光灯的炙热和滚烫。

不仅仅是唐纳德,紧随其后的其他人也都是瞠目结舌。上一秒还在有说有笑,下一秒就看到了沸腾人海,然后陷入雪盲状态,他们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几乎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看向了保罗——因为保罗就是同行人之中最资深、最大牌的演员。

感受到一双双视线,保罗慌张地连连摆手,然后指了指蓝礼。众人这才意识到,呼喊声的主角另有其人。于是,蓝礼顿时就置身于视线拷问之下,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就好像……就好像千夫所指一般。

显然,千夫所指放在这里是不恰当的。

那种荒谬让蓝礼笑了起来,摆了摆手,“我怎么知道?”抬起头望了过去,那连绵不绝的人潮正在躁动着、疯狂着、沸腾着,但他还是没有任何概念,“我前往伦敦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对了,我们离开希斯罗机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认真回想一下,蓝礼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昨晚,蓝礼和安迪通过电话,但在电话之中,安迪也没有提起什么需要注意的特别事项,仅仅只是核对了一下这次回来之后的宣传行程而已。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们是为了你而来的,那么……好运。”詹妮弗第一个反应过来,拍了拍蓝礼的肩膀,流露出了哀痛的神情,然后就这样走了,走了……

不等蓝礼回应,唐纳德走了上前,一脸悲伤地给了蓝礼一个拥抱,他还故意拉开了空间,手臂和胸膛都留下了缝隙,仅仅只是虚虚地环抱了一下,然后抿嘴点了点头,那无比沉重的眼神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嘿,这不是葬礼。”蓝礼哭笑不得地说道,唐纳德却也不回答,只是强忍住即将滑落下来的“眼泪”,擦了擦干涩的眼角,转身离去。

然后是卡雅,然后是亚历山大,然后是托尼和威尔,最后只剩下保罗,他笑呵呵地站在原地。蓝礼抬起头来,“伙计,你不会也……”

保罗无奈地摊开双手,“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很愿意留下来。但,其他伙伴们正在召唤我,我觉得,我最好还是先离开。”保罗果然是学坏了,看着呆若木鸡的蓝礼,保罗一下没有忍住,哧哧地就笑了起来,然后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其他伙伴们。

他们一行人走了上前,从容不迫地朝着汹涌的人群挥了挥手,现场响起了欢呼声,然后就井然有序地让开了一条通道,让他们顺利离开——机场负责维护秩序的保安人员们甚至没有花费太多力气。

蓝礼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助理们,他们聚集在一起,推着行李,落后了约莫十五步左右的距离;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海,放眼望去,至少有六百人以上,甚至比“堂吉诃德”的试听聚会还要更加汹涌,蓝礼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也是他演员生涯里破天荒地头一遭。

不过,蓝礼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有很多,既发生了,那么就迎接挑战吧!虽然他对热情影迷一向束手无策,多伦多是如此,圣丹斯也是如此,但他还是迈开了脚步,主动迎向了眼前的惊涛骇浪,伴随着他的脚步,喊叫声和欢呼声就渐渐开始失去了控制。

“啊啊啊!”

那不断往上攀升的尖叫声在整个抵达大厅里激荡开来,仿佛烧开的沸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皮肤表面都可以感受到那黏糊糊、湿哒哒的炙热感,恍惚之间,这不是纽约,而是热带的某个地区,比如说赤道几内亚之类的。

现在是十二月,寒冬凛冽的十二月。

所有的呼喊、所有的声音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最后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单纯的一个“啊”,却将内心的激动、亢奋、喜悦、迫切、冲动展现得淋漓尽致,视线里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机场保安人员们的人墙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的人潮,正在有力地撞击着保护封锁线,而且还岌岌可危。

以前在机场也遭遇过记者们的欢迎和围堵,但那些阵仗和眼前根本没有可比性,完全就是天差地别。蓝礼的大脑正在做出判断:他应该留下来接受采访,还是应该尽快离开?

脑海之中那些阅读杂志、观看新闻的零星回忆告诉他,他应该选择离开,在事态失控之前。于是,蓝礼就这样做了,迈开脚步,快步离开,耳边的喊叫声顿时变得尖锐起来,“蓝礼!”但这个喊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更加疯狂的呼喊之中,“少爷!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