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习惯
三班班主任的脸上挂起疑惑：“你想去学文？”
宁萧然点了点头：“对。”
这是他思考了一晚上后的结果, 同时，也是一种内心澎湃的情绪所无法被压抑的结果。既然对他来说, 无论是学文学理，最后都可以去国外读书，那选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选择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再尝试一次。
“萧然，你能告诉老师你想学文的原因吗？”班主任愣住半秒，许久后卸下眼镜，语重深长，“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和父母商量过吗？”
宁萧然显得很是从容不迫：“老师，这件事他们说我可以自己做主。”
班主任又愣了一下。
这一次，却是吃惊于宁萧然的成熟程度。
这个孩子，虽然是靠着家里的势力与财力被分到国际部，但事实上, 所有的任课老师心里都清楚, 他的成绩哪怕放在强者云集的本部, 也是佼佼者。
前段时间的联考也证明了这一点。
对于这种孩子, 班主任一般是很愿意留下他的。
可这孩子说自己想去学文……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拍拍他的肩膀：“还没分班, 是可以调换的，你要是做好决定了，我去跟教务处说一声。”
宁萧然沉着的点头：“那就麻烦老师了。”
——这是去意已决的意思。
班主任摇了摇头，不再劝他。
教室办公室角落里，一个带着口罩的女生听到了这段对话，不自觉抬起头来。
**
“等等——”
她叫住了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宁萧然。
宁萧然回头, 一眼认出她：“陆媛。”
自从上次陆家和陆媛在网络上翻车，陆媛在外中就变得格外低调。无论是上下学还是上课，她都带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次陆家和辰风虽然受到了打击，但宁萧然听父母说，这段时间陆家已经缓了过来。虽然还没有到达之前全盛时期的程度，也算是平稳。
“你要学文了？因为什么？”
陆媛语气古怪，还带着些不易察觉地尖锐。
“不为什么。”宁萧然冷漠地回答。
“是因为陆蔷薇？”
“……和她没有关系。”
可纵然是宁萧然如此回答了。陆媛的心里却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很清楚，宁萧然之前明明是选了理科，而且态度很坚决。如今突然要改选文，无非就是最近学校里疯传的一个新闻，陆蔷薇要去选文了。
国际部和本部的文科班在一起，他也选文的话，可以跟陆蔷薇一个班。
想到这里，陆媛的心态难免又在崩溃的边缘。
就在不久之前，爸爸为了平稳度过这次由她的创业所引起的危机，寻找宁家帮忙。
宁家帮倒是也帮了，可提出的条件，却叫她格外受辱。
宁家要解除和陆家的婚约。
理由是：宁萧然与她都是现代的年轻人，不受用传统这一套规矩。
可陆蔷薇还在陆家的时候，宁家怎么就不说这话呢？
陆媛其实对宁萧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特殊好感，只是她很清楚，在目前可选的范围内，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从个人条件来说，宁萧然都绝对是最优选。
她可以不选宁萧然，可以拒绝他，但这与宁萧然主动拒绝她，是两码事。
尤其，宁萧然拒绝她的理由。
明显是陆蔷薇。
她垂着眼，将眼里所有的恨意与恶毒都掩盖地干干净净，轻笑一声：“但可惜呢，陆蔷薇显然对你也没什么意思，她喜欢的男生，是那个请了长假的转校生吧？”
“……”宁萧然猛然攥紧了拳，眼神像是在燃烧着。
**
冬天天黑的早。
才刚刚六点过半，天色就已经完全漆黑了下来。
老地方，陆蔷薇郝月然还有凌菲，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不过这一次，小饭桌上摆放着的锅，煮的却不是鲜香麻辣的牛油火锅，而是带着些许酸臭，却格外诱人的螺蛳粉。
要分班了，郝月然与陆蔷薇注定是无缘再做同桌，于是郝月然提议说，在分班之前，再小聚一次。
咕嘟咕嘟，小锅里的螺蛳汤底散发着香气。
将螺蛳粉自带的小料包全部都倒进去，配上刚刚已经煮好的又弹又滑的米粉，再淋上满满两大包的辣油，三个女孩儿纷纷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凌菲说：“啊！我爱垃圾食品，垃圾食品就是我的命。”
说着，她手伸向自带的罪恶炸鸡。
郝月然一本正经接过螺蛳粉，闻了一口，然后说：“怎么能叫垃圾食品呢？你看，这粉是碳水吧，这炸鸡是蛋白质和脂肪吧，还有蔷薇刚刚放进去的空心菜，富含膳食纤维呢！”
凌菲、陆蔷薇：“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陆蔷薇给每个人都捞了碗螺蛳粉，寒冷的冬天，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粉，还有炸鸡可乐肥宅套餐，别提有多舒适。
她感慨：“要是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都有，那就好了。”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孤单，缺了点什么。
俩人过来了，这间房好像才终于多了些人气儿。
郝月然吸了口粉，边吃边道：“当然会有啊，我们有时间了随时可以聚。”
凌菲附和：“对对，我不用高考，我随时都有时间。”
一听说不用高考，郝月然和陆蔷薇同时笑了。
是啊，不需要准备高考，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凌菲放下啃完了的鸡腿，正色道：“你俩努力，都考上好大学，大学可比高中好玩儿多了。”
两高二生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趣，围着过来人凌菲问东问西。
凌菲也不吝啬，跟她们从宿舍八卦，说到校园趣事，再说到自己当年一战成名，说的那是津津有味。最后嘛，自然而然的，也说起了自己在校园里的初恋。
“他觉得我事业心重，太要强，所以就分了。”凌菲不无落寞地叹了口气。
“唉……”
郝月然也跟着叹气。
“不过初恋，还是很美好的，尤其是校园恋爱。”
凌菲支棱着下巴，坏笑着看向陆蔷薇：“和阿尔纳斯最近怎么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陆蔷薇本来还好好地。
可一听这话，满腹的委屈就一齐泛上了心头，眼睛又热又胀，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哭出来一样。
阿尔纳斯离开了。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
可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陆蔷薇也不知道。
“不说了他不说他，他都好久不见人影了。”见状不对，郝月然赶紧岔开话题：“天下帅哥那么多，我们蔷薇也不一定非要吊一颗树上对不？”
凌菲一脸懵逼，这是，发生了什么？
陆蔷薇缓过神来，将翻涌的情绪压抑住，闷闷地道：“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已经很久都没和我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