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清理

陈迎秋没有进入其它厢房,而是直奔宣宁所住的那间厢房而去,这反倒让她避开被提前察觉的风险。

云鹤临店铺里,今日同样门可罗雀,但化魔丹的效果,还是让一些在魔域久居的修士感到心动,尤其是那些已经感知到修为凝滞的修士。

薛小东被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丹药效果是否是真的。

云鹤临的辉煌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如若是信誉颇高的大商行售卖化魔丹,恐怕早就售罄。

“这店铺面积太大了,可以考虑做一个隔间用来炼丹。”宣宁坐在木椅上打量着店铺内景,当前四人围坐占据的面积,仅占据一小半。

“宁公子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实施。”薛临岐痛快道。

云鹤临店铺的这块地皮是他之前买下来的,如何改造都可,并不需要遵循东铁镇的条例。

“这里毕竟是店铺,离主街这么近,那些嘈杂吵闹声会不会打搅到公子。”叶箐箐斟酌着问。

修真界虽然有隔音阵法,但一些店铺是不设立的,因为这不利于听到街上的声音,并获取一些零碎消息。

“隔间布设隔音阵法即可,到时候丹药的售卖,可以按照时间段来定。”宣宁说。

嘶——

薛临岐忍不住流露出钦佩之意,整个东铁镇都没几个敢把丹药设置时间段去售卖。

因为你不到时间不卖,别人完全可以去找下一家购买,又不是什么垄断的丹药,摆那么大的谱给谁看。

但宣宁的化魔丹却不同,只此一家,且对于久居魔域的修士,其效果让人难以拒绝。

“我回去炼丹了。”汤璋站起身道,这一个上午,五人讨论将近一个多时辰,丹道上的疑惑基本都被解决,如今聚在一块都在闲聊。

比起闲聊,汤璋更喜欢炼丹。

“我也要好好练习,都积攒些经验。”叶箐箐也跟着说,斗志高昂,她想早些给公子帮上忙。

“嗯。”

宣宁颔首望向两人,她想到还在房间里的祁画天,也跟着起身,随意道:“我去拿点东西。”

两人对宣宁的话没有怀疑,修士哪怕有储物袋,决定长住的话,平日也会放置一些东西在外面。

薛临岐看了看

离开三人,又望向店铺,他没有急着走,打算先坐镇一会,免得曾彩桐又赶过来欺负人。

薛临岐搬动凳椅稍微往屏风外挪动,他背靠着椅背,眺望街上往来的修士。

“二掌柜……你在看什么?”薛小东无意间回头,发现二掌柜正直勾勾盯着街上,好奇问道。

“九州与魔域的边陲,有几座世俗的皇朝,常年都有摩擦,时不时就会爆发战乱。”

薛临岐喟叹着说:“那时候皇朝边境的村庄里,充斥的都是腐烂焦呼的尸体味道……每一次铁骑踏过,他们若胜利,会带走数不尽的马匹与各种战利品……”

“但留给边境村庄的,永远都是尸体遍地,满目疮痍的景象,更甚者,因两朝边境的村庄不远,两朝未发生摩擦前,偶有结亲者,后来反倒两头都不讨好……”

“对于那些村庄的村民,两朝士兵都不当人看,偶尔战火牵连,死了也就死了。”

薛临岐回想自己幼时,被母亲带着,摸黑逃亡的惊险夜晚,眸色暗沉。

那场逃亡过后,有的人幸存下来,但有的人却死了,他没死,是因为主动跳进河里。

后来被路过的一位修士捞起来,从而误打误撞踏上修道一途,他活着,却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那位修士是一个好人,将幼年的薛临岐带到魔域,并没有把他随意丢下,而是托付给一个熟识的丹师当丹童,保证他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哪怕住在丹师的院子里,幼年的薛临岐却已经知道,自己只是在寄人篱下,他的家,早就没了。

这些年来,在修真界里打滚摸爬,为了灵石,薛临岐也做过一些不太道德的事,但他始终对生命怀有敬畏。

他没有师尊教导,也没有修炼上的长辈指引,只知道修炼,然后多攒些灵石。

直到在祁风殿里遇见云镜……

薛临岐揣着那一笔巨款,本以为在魔域荒野避个把月再回去,结果谁料陷入生死境地,好在他命不该绝,后来又被云镜救下。

当时的薛临岐,觉得自己找到了忙碌的动力,被委以重任的他兢兢战战,与各个商行打交道,学习那些他以前未曾接触过的各种为商手段。

当云鹤临的店铺敲定,牌匾挂上,店铺

新开张时,薛临岐真的有一种找到家的感觉。

“……我跟道兄的理念冲突,其实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可惜我们两人当初都未察觉,这才给了陈巧巧可乘之机。”

薛临岐喃喃自语。

薛小东一头雾水,二掌柜方才明明在说世俗的皇朝与村落,怎么一跳又跳到与大掌柜的理念冲突上?

云鹤临开张之后,薛临岐便把它当作家一样认真打理,也没什么野心,就想守着这处地方。

如果突不破元婴境界,他就是在这里安享晚年,也是好的。

但道鹤更倾向于店铺扩张。

……

店铺后院,宣宁踏进院子里时,就隐约嗅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想到祁画天,宣宁步伐匆忙跑到自己厢房,伸手推开房门。

厢房里,血腥味更浓郁。

随着宣宁视线移动,在里屋的床榻下方,正呈现着一滩鲜红刺目的血迹。

而祁画天就坐在床沿边,被他解开的银线,还在滴落着血迹。

宣宁关上房门,目光注视着祁画天,面色绷紧,一言不发。

祁画天视线低垂注视着地上的血迹,半晌才轻声开口:“……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谁?”宣宁问。

厢房里面,除去地上那一滩份量惊人的血迹外,并无尸体存在。

“不知道。”祁画天垂着目光晃着脚,在这滩血迹上方打转。

小院子里的五个人,当时都在前院,道鹤虽然离开,但他是从街上走的。

这擅自闯进院子里的人,明显不怀好意,宣宁盯着这滩血迹皱起眉头。

对方……

没有进入其它厢房,是直奔她这间房子来的。

如果对方先进入其它厢房探查,触碰到宣宁的小机关,引起她的注意,说不准还不至于死亡。

“死者的样貌你记下了吗?”宣宁没有责怪甚至愤怒祁画天为什么没有忍住杀意,而是平静地问起有关死者的情报。

对方或许罪不至死,但并不是宣宁杀的,她没有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的习惯。

再者,对方若不悄摸瞒着旁人擅闯,也绝不会发生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