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二十二）
01.
AFO。
绿谷第一次知道AFO的名字还是从欧尔麦特那里听到的, 当时听着欧尔麦特的描述，绿谷出久给他下的定义是老妖怪。都活了上百年了吧，黑暗时代的统治者，然后OFA代代传承为了打败他, 这接近童话故事的设定放到现实里就相当的森然可怕了。
第一次见到AFO时的印象那是相当的差，对方简简单单一个举动差点让绿谷出久被怀疑成和敌人串通……虽然后来也的确串通了，而且不仅是串通，这都沆瀣一气了。
之后，AFO又把欧尔麦特打成了重伤。
其实该是不共戴天之仇这种感觉的, 但眼下绿谷却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叫他老师。
只能说世事无常, 或者说……利益至上。
绿谷闭上眼, 这么想到。
AFO依旧是没有五官的脸，但是他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最起码不用插管子了，这对于绿谷来说也不只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比起岩濑息吹来说, AFO是个相当自律的人, 义烂曾经吐槽过荼毗作为暗世界的一份子不抽烟喝酒玩女人, 这可真是个变态。但其实最变态的该是AFO才对……一百多年自律如初, 即使当年拥有滔天的权势却始终没有多少个人享受，这很多他的追随者感到害怕, AFO大人究竟想要什么？他的欲丨望究竟指向了何方？
而此时, 这个人正站在绿谷面前, 开口询问, 是很正常的问题：“最近在敌联盟适应的如何？”
“还没开始适应。”绿谷开口回答，是相当不正常的回答。
“哦？”AFO含笑问道。
“因为忙着做坏事，所以还没来得及开始适应。”绿谷笑容可掬地回应。
这个回应有点意思。
AFO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是略微有些感慨的。
他很久之前就看中了绿谷，但那是因为他相信OFA的眼光，而不是因为绿谷本人。
恰好言峰绮礼将OFA继承人的情报出卖给了他，所以他就顺势下了个绊子——USJ事件时故意把绿谷出久给请了过来。
当时在和绿谷出久的谈话中AFO发现了他的心灵漏洞，这就有点意思了，AFO当然能看得出其中有言峰绮礼的影子，那时候他就知道言峰绮礼对绿谷出久定是另有打算，说不定将绿谷出久推到他这边来也是言峰绮礼计划中的一环，但是他并不介意，因为还没有到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得知。
大佬们在上面博弈着，而绿谷出久则很顺利地一路走来，体育祭是绿谷出久在雄英最辉煌的时候，同时也验证了辉煌之后向来是落幕之时这一概念。
而之后，绿谷出久的成长就令人感到惊喜了。
那份惊喜无关于OFA传人的身份，也无关于言峰绮礼在绿谷心中埋下的种子，而是绿谷出久本人、实实际际带来的惊喜。
AFO甚至想，如果真的将绿谷出久定为他的传人的话……会如何。
但是他没有继续想下去。
“因为忙着做坏事，所以还没来得及开始适应。”眼前的少年这么说道。
AFO点头：“我听说了，你最近搞得挺大的。”
“嗯，也幸亏敌联盟大家的帮助，所以才能搞大。”绿谷谦逊地说道。
“可我听说你是在命令他们？”AFO冷不丁地说道。
“他们遵循我的命令，这也是对我的帮助啊。”绿谷面色不改，乐呵呵地说道，“而且现在是老师你唯二的学生，不是吗？”
“说的也是。”AFO点头，“你和吊都是我珍视的学生。”
“嗯。”绿谷点头，“而且我……”
“但是别忘了，”AFO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吊才是敌联盟的首领。”
绿谷注视了AFO几秒钟，突然笑了，“我知道啦。”但是他后背已经起了冷汗，这是警告，这是警告，对方没有杀气，也没有特意说什么，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却让绿谷心神大震……
“嗯。”AFO也笑，“知道就好。另外关于之后的课程你和吊一起来上吧。”
“好的，老师。”绿谷努力的平息着心里的惊涛骇浪，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点头，而后问道，，“请问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AFO微妙的停顿了几秒，而后问道：“你希望我还有事吗？”
绿谷的手心的汗越来越多，他思考了好一会儿后，慎重地说道：“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要真田春树的个性。”
AFO点头，看似随意地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绿谷略微松了一口气，之后便将自己的大致计划说了，在舆论发酵到一定程度后开始转而攻击JP英雄协会包庇真田春树的行为，通过对JP施压让真田春树逐步地走投无路，然后……
“不，这还不够。”AFO直接摇头否定了绿谷出久的话。
“不够吗？”绿谷怔了下，然后他低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后继无力，但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虽说现在很多英雄和明星很像，但毕竟英雄不是明星。”AFO喝了口咖啡，这么说道。
绿谷若有所思地点头，“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走了极端了。”AFO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认为英雄大多都是尸位素餐之辈？”
“是。”绿谷说道。
“不对。”AFO说道：“即使是真田春树，他对社会的贡献也远远大于他对你做的那点……嗯……姑且说是坏事。他为什么被成为小欧尔麦特？不是因为他的个性和欧尔麦特像，更多的是因为他的的确确做了很多好事，让民众在他身上看到了欧尔麦特的影子，他自己又炒作了下，所以才能稳稳当当地拿到这个称号。”
绿谷听懂了AFO的意思，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了。
“一半以上的英雄还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的。”AFO继续说道，“而且即使真田春树的名声、声望真的一落千丈，垫底了，只要他的实力还在，只要他的那些业绩还在，你就依旧搞不定他。”AFO继续说道。
绿谷握紧了拳头，“是的。”
“出久，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报复那个女记者和真田春树？”AFO问道。
“为了复仇。”绿谷说道。
“嗯，为了复仇。”AFO说道：“你操纵舆论，你逼死女记者，你曝光那些事，你让社会对JP英雄协会群起而攻之……你只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正面的东西，你是在做坏事，你明白这一点吗？”
“我明白，老师。”绿谷这声老师叫得真诚了些，“我从一开始就明白。”
“但是在听到我说真田春树对社会的贡献大后你犹豫了。”AFO说道。
“是。”绿谷也供认不讳，“我犹豫了。”
“你现在的状态很矛盾，这就是我……”AFO缓慢地说道：“不信任你的原因。”
对方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