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十四）
01.
白兰·杰索放下手机的时候车正好开动了半个小时, 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外面是不高不低的山丘，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水银灯。白兰仔细观察了下，发现水银灯一共三个款式, 还真是有点骚气，白兰在心中评价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柏树，柏树下方则是草坪，草坪上点缀着各式各样的花朵, 有些搭配让喜欢花的白兰来看只能用“什么鬼”这一经典词汇来形容，如果非得说这种装饰有什么共同性的话，那么唯有二字能形容了——
炫富。
哦是的。就是炫富。
因为这是通向迪诺·加百罗涅庄园的路。
迪诺·加百罗涅是个奇人，他的发型有多奇葩, 他的经商能力就多出众, 这是成正比的。当年迪诺还是普通头的时候他的品味让老师Reborn教育得也还算好, 但Reborn后来跑去调丨教彭格列首领泽田纲吉后，迪诺就开始显露出了他可怕的爪牙, 到后来, 他和那不勒斯黑手党的首领乔鲁诺·乔巴纳一见如故后, 迪诺的发型差点把整个西西里黑手党的眼球给震碎。
加百罗涅和彭格列百年以来都是同盟关系，更别提这一届的两大Boss是同门师兄弟了, 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没有表面那么好。或者说，迪诺品味再差他骨子里依旧是个冷血的黑手党, 但泽田纲吉无论表现得再成熟, 他却总是感觉是个暗世界乱入者。
迪诺和纲吉私交不错, 纲吉会因为这份不错的私交而调整外交政策，但迪诺不会。迪诺公私分明。
白兰看了眼时间而后闭上眼，按照这个车速的话到庄园门口大概还需要十三分钟。
“我让绿谷去刺杀山本刚了。”白兰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当场把正在开车的入江正一和副驾驶上坐着的加百罗涅成员伊万·多雷克给吓死。
“白白白兰大人你你你说什么？”入江正一颤抖着说道。
“我说你再抖下去我们就要撞死了。”白兰说道。
入江正一赶紧认真开车，但是他内心依旧滚过一万头白兰杰索，“白兰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白兰说道。
“那啥，”入江正一很正经地说道：“加百罗涅的人还在，我们要不要把他灭口？”
白兰笑出了声。
副驾驶上坐着的伊万·多雷克差点被吓死：“喂你们怎么回事！”
白兰笑着说道：“没事，我本来就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迪诺的。”
“您不担心迪诺先生告诉彭格列吗？”入江正一问道。
“告诉了后那又如何？绿谷已经答应我了，难道彭格列还要以OFA的继承人为敌吗？”白兰不以为然地说道。
入江正一突然明白了白兰的意思。
如果迪诺不告诉彭格列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两家有了裂痕，如果告诉彭格列的话，彭格列肯定要插手日本这边的事情，敌联盟和AFO有关，现在又有OFA，而且敌联盟背后也有着暗世界工会的影子……如果彭格列插手，将会陷入一个深不可测的泥沼中。
白兰没打算毁灭世界了，但最起码的家族利益是要争取的，而且偶尔搞搞事——岂不乐哉？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招，利用了绿谷出久的多重身份，直接给彭格列出了那么大一个难题。
“所以您这次算是坑了绿谷吗？”入江正一忍不住问道。
“严格来说也不算吧……”白兰仰起脖子看着车顶，说道：“其实我挺期待泽田纲吉和绿谷见面的。”
“恶趣味？”入江正一问道。
“不。”白兰闭上眼说道：“因为泽田纲吉心中只有守护，但绿谷出久心中却兼有守护和破坏，他们见面后绿谷估计会更明确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难道是泽田纲吉的露胸装吗？入江正一有点似懂非懂。
“呐小正，”白兰微笑了起来，“你知道守护加破坏意味着什么吗？”
入江正一：“属下愚笨，还请白兰大人明示。”
白兰睁开眼，狭长的紫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守护+破坏，意味着创造。况且……我一直很喜欢绿谷酱嘛~”
——白兰早已看穿了一切。
02.
冬木郊区。
秋天。远处是金色的麦浪。最近处是教堂，低矮的、由红色砖瓦砌成的建筑，但因顶部立有金色的十字架，而多了神圣的气息。教堂后是一座白色的钟楼，同样是红色的尖顶，金色的种在时光的磨砺下褪去大片大片的色泽。后面是一棵枯树，很高，比教堂本身还要高。和四周生机盎然的树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芥川龙之介提着两个兔子走进来的时候，言峰绮礼正在树下闭目养神。
“言峰大人。”芥川龙之介将死掉的兔子放到了一边，说道：“今日的晚餐已经猎好了。”
“辛苦你了。”言峰绮礼说道。
芥川龙之介踌躇了片刻，问道：“言峰大人，我什么时候能去绿谷先生那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言峰绮礼说道。
“是。”芥川龙之介垂眸道。
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他的外表清冷且沉默，但他的内心却一直都躁动不安着，罗生门，漆黑的野兽在他体内一直咆哮，渴望着鲜血，渴望着杀戮，也渴望着荣耀。在言峰绮礼身边的生活太平静了，如今的他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言峰绮礼慢悠悠地说道。
“您说。”芥川龙之介点头。
“他说杀气是最没用的东西，同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你的杀气吓住的，比你实力高的人，那杀气对于对方来说是挑衅，而且在刺杀时杀气也会碍事……所以说它除了吓唬小孩子外没有一点作用。”言峰绮礼这么说道。
芥川龙之介怔了一下，而后单膝跪地，“抱歉，言峰大人，我会控制好自己的。”
“我没有教育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起了往事。”言峰绮礼合上了《圣经》，看向小小的教堂。教堂是巴洛克风格的原型窗户，彩色玻璃上的每一道痕迹，似乎都在诉说着它久远而庄重的历史。而后他继续说道：“不久之后，我就收敛起所有杀气，成功杀掉了我的老师，同时也验证了他的说法。”
芥川龙之介心中一凛，低下了头。
“你什么时候也会这样对我呢？”言峰绮礼端详着芥川龙之介，说道。
“在下不会行如此之事的。”芥川龙之介立刻说道。
言峰绮礼没有回应，而是开始闭目养神。
那日白兰嘲笑他说他离绿谷越来越远了，现在绿谷更愿意找他商量事情，而不是他。白兰的确也为绿谷做了不少事情，替他摆平了一些外部的东西，但是白兰不知道的是，比起外部的各种事情来说——事实上，只要绿谷的心改变了，外部的所有东西对上他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