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半推半就的少年

谢师宴之后, 她高中生活真正结束了。大学甄试要还要过些日子,湘琴也要积极准备。一大早, 她仍然靠着几个闹钟被叫醒, 因为她是一个爱睡体质, 并且生物钟的控制很差。硬件如此, 湘琴也很无奈。

阿利嫂仍然如往常一样一早就做好了早餐,江直树、江裕树已经坐在了桌上, 她来时江直树连眼皮都没有抬。

“湘琴,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呢。”阿利嫂端着早餐过来。

每天习惯了阿利嫂的照料,自己将这一切当作天经地义很不应该, 现在不用赶时间上学, 她应该自己动手。

湘琴道了谢,阿利嫂也坐下来, 江爸爸阿利已经早一步带着早餐去上班了。

“我吃完了,我先上学去了。”裕树赶时间,匆匆离开,他们不是毕业生, 所以还没有放假。

阿利嫂忽问:“你们昨天回来都很晚呀,玩得开心吗?”

江直树一脸淡漠的表情,不想回答的样子,湘琴只好回答:“还好吧。同学们有点激动。”

阿利嫂说:“再过十来天, 你们就要参加大学入学甄试了,湘琴还是要辛苦这么久。反正都一样,一起学习吧。”

江直树微微怔了一下, 不禁想起昨天那个吻,心底生出自己陌生的紧张,就像昨天吻了她后的尴尬一样陌生。

湘琴其实也不知如何处理,是该像原主一样勇往直前,得到一个人品好相貌好家庭关系好的另一半,拥有幸福平凡的家庭,还是拂逆他们的好心,抛弃一切孤身一人去追求这世间的名和利,完成她的人生修行和任务。

可是,就算她不介意接受一个纯情聪明健康的美少年陪伴一起走,江直树自己不愿意或者有别的想法,她也没有意思。她毕竟没有原主的忍受能力和热情。

湘琴说:“直树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要太打扰他,我自己应该也没有大问题的。”

毕业考过了一个多月,她的适应能力更强了,如果现在去毕业考,能考得更好。毕竟她凌菲穿到这里才几个月,应试上是有地域之别的,而学识和应试能力也是两个有区别的维度。

阿利嫂搭住湘琴的肩,说:“湘琴,你真好棒呀!以后可以和我们哥哥一起上大学了!太好了!”

湘琴笑着说:“直树会不会考台大比较好?毕竟台大是全台湾最好的大学。”

阿利嫂想了想,说:“湘琴也可以考台大,伯母相信湘琴也能做到。”

湘琴心想,这就是台湾人的幸福,人少竞争小。像现实时空的凌菲从小成绩也是优异,但是大陆人太多了,身处江南省份,分数更是高得能吓死人。她的成绩在她的省份就不能上清华,阶级和地域就是压在她身上的高山,普通出身的人很难有机会跨越出去。那几所名校现在很大部分都是自主招生的,高考分获得寻取的人数越少,竞争就更可怕,特别是江南地区。

湘琴眼波流转,微微一笑,娇俏青春的面庞撩动年轻人的心湖,江直树看了她一眼忙移开眼睛。

湘琴说:“虽然台大很好,但是清大一直是我的梦想。”

“为什么呢?”

湘琴微微噘着嘴回想着曾经的情怀,淡淡笑道:“我很喜欢那种底蕴,我喜欢校歌……”

阿利嫂说:“你还研究人家校歌呀?”

湘琴笑道:“也不算研究,随便看看。”

江直树淡淡说:“也要通过甄试才行……”

湘琴说:“少瞧不起人了,我不管是笔试还是面试,我都有信心。”

……

今天是星期天阿利夫妻都在家里,因为很快要进行大学甄试,阿才的饭馆也没有开张。三个大人就在客厅谈起了孩子们的学业,阿利嫂就热心的建议两人一起考清大。

湘琴在一旁听了,再看江直树那种被人强迫的表情,她不禁心想:自己怎么就像是强了喜儿的黄世仁呢?

阿利嫂说:“到时可以结了婚一起上大学,他们也能互相照顾了。新竹虽然不远,但也不能天天回家了。两人在那边找个房子,可以过幸福的日子……”

湘琴口中的水差点喷出来,忙擦了擦,说:“伯母,你说谁要,结婚?”

阿利嫂笑着说:“就是你和我们哥哥呀!湘琴不是说喜欢我们哥哥的吗?”

湘琴抚了抚额头,哭笑不得:“伯母,结婚是大事呀,还有这种操作的吗?直树有他自己的人生,强扭的瓜不甜的。”

阿利嫂说:“你们的人生就是在一起的,你们简直是天生一对!我们哥哥……”

江直树说:“妈,不要太过分。”说着站起身来,离开了客厅。

阿才也不禁面上尴尬,阿利嫂还想鼓励湘琴,湘琴却道:“伯母,我们都还小,不管直树上哪一所学校,都不适合现在就结婚的。我以前是喜欢过直树,但那只是少年时纯纯的初恋,我想不但直树不喜欢我,而我也不够成熟,不足以踏入婚姻生活。”

阿利嫂说:“哎哟,你别傻,结婚需要怎么成熟?你们成年了呀!像我们家的条件,不能说是全台湾的一流有钱人,但是生活还是无忧的,你放心吧。”

湘琴笑道:“伯母,我和直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谈恋爱……”

“他都抱你了,我知道的啦!像在乡下,父母那一辈结婚前也没有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都是要家人推一把。像我们直树这种性格,就是这样呀,但是我敢保证,你们结婚后呢,直树一定会是一心一意的好丈夫的。他有多喜欢你,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当妈妈的怎么会不知道……”

瓦特!

湘琴说:“我……我去看看直树。”

没有道理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复杂的情况呀!

湘琴溜回楼上去了,在三个大人眼里这是一个好征兆。

江直树正在二楼的玩具室里打着足球台玩具,少年模样十分淡漠清冷,他的动作手速却很利落,不一会儿,台上的足球就进了门。

湘琴走到他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吧,留我一个人面对那些事。”

江直树仍径自继续下一个球,半晌他才淡淡说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你该和伯母他们说清楚。”

“我没说吗?”

“他们本就有误会,你那样一句有什么用呀?你该强烈抗议,摆事实、讲道理,说服他们。”

江直树淡淡勾了勾嘴角,说:“你那么能耐,你怎么不做?”

“我做了呀,但是我的说服力不够。”

江直树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让我去激烈的反对,我成为伤长辈心的不懂事儿女,我成为让人责怪的那一个,然后还要看着你以受害者的身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