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修士使用的兵器之中,最常用的便是剑,即使不是金系灵脉的剑修,若有契合自身的灵剑,也能作为本命法器。

除了剑,前几日筑基期的比试中,还有用刀或是□□的弟子,但都只是寥寥几个,更是没见过用鞭子的。

季汐一拿出月牙,底下观战的人群立刻窃窃私语起来,都是在小声议论这位年轻的金丹期弟子。

“此兵器不似凡物啊,这弟子什么来头?”

“你修炼修傻了吧,连翎安君座下二弟子都忘了?”

“这位师兄是什么灵脉?我怎么看不出来……”

擂台有阵法笼罩,正在比试的弟子是听不见其他人说话的,秦风也看向季汐手中的银鞭,赞叹道:“不愧是无涯派,这……”

季汐站在这高台上被人围观,浑身不自在,只想速战速决,低声道:“谢谢,直接开始吧。”

既然这个人让他先出手,季汐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向他逼近,秦风神色收敛,专心应战。

他一开始并未把季汐当回事,季汐手中的鞭子虽是上品,但毕竟是软兵器,就算用到极致,又怎能抵得过他这重剑。

直到他闪身躲过季汐的一鞭,鞭身甩在岩刚石砌成的擂台上,原本灰白色的石面顿时出现一条焦黑的痕迹,向下凹陷着,还“滋滋”地冒着烟。

……这鞭子,怎么这么凶?

季汐和段游这个标准的剑修一起练久了,差不多能摸到一些剑修的套路,几个回合下来,秦风没能碰到他半片衣角,但他也找不到秦风的突破口。

他便换了方式,想趁其不备从侧面攻进,一边在擂台各处躲避着,一边寻找时机。

有些修为尚浅的弟子看不真切,只觉得季汐一味闪躲和防御,秦风更胜一筹,实际几位长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暂时势均力敌。

没过多久,秦风已经按耐不住了。

他从一出手时就略有隐藏,现在自认为已将季汐的招式摸透,只觉得他也不过如此,提起长剑准备直接挡下他这一鞭。

银鞭一碰上秦风的剑便缠绕在剑身上,秦风手上发力,准备将季汐震开,握剑的右手却突然一阵疼痛,仿佛被针扎一般,手心瞬间变得通红。

季汐早已将灵气充斥整个鞭身,紫电在接触到长剑时,瞬间传了过去。

秦风手一抖,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击,季汐抓住机会,又甩了一鞭子,秦风躲避不及,硬生生抗下。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一件中品法器,直接被抽了一条口子,手上被鞭尾扫到的地方火辣辣得疼。

秦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位无涯派的弟子,是什么灵脉……来着?

他这一走神,被季汐抓住机会连续攻击,身上各处都被鞭子抽到。

在旁人看来,他只是衣物有些损坏,皮肉被碰到的地方也不过是泛红而已,只有秦风本人知道,这银鞭看似小巧无害,实际上打起人来疼得要命。

不止是疼痛,还带着深入骨髓的麻木与无力,不知为何,竟让他想起突破时的雷劫来。

秦风明显落入下风,季汐最后欺身靠近,伸出左手拍过去,凝聚在掌心的雷系灵气差点让秦风窒息,连忙退下擂台,捂着心口:“秦某不敌,甘愿投降。”

并不是所有灵脉都能凝成实体用于攻击,像季汐刚才那样杀伤力不小的,秦风只能想到火系灵脉,可季汐看上去并不是。

不管怎样,他就是输了。

观战的人大部分都在疑惑季汐的灵脉到底是什么,听闻他刚入门派时,被测出是木系灵脉,可刚才他在擂台上,哪里用过木系灵脉?

有些弟子察觉出端倪,但也无法确定。

胜者已被登记在册,季汐这一场下来状态还不错,兴奋地下了擂台,抬头看向林辞卿在地方。

林辞卿却不在台上的位置,季汐一愣,身旁不远处有人喊他。

“阿汐。”

他转头看过去,林辞卿不知何时下了看台,正朝他的方向走来。

季汐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迎上前去:“师尊!”

他想问自己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厉害,又念在周围人都看着他们,便暂且憋在心里,只用发亮的双眼看着林辞卿。

林辞卿了然,伸手擦拭着他额上的一点汗水,低声夸赞道:“做得很好。”

季汐在台上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季汐不只是他的徒弟,还是他一直呵护宠爱着的伴侣,舍不得让他受半点苦。

好在季汐顺利赢下这一场,但他这是第一次在众人前面出手,秦风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往后的比试中,碰上季汐的人一定会多加警惕。

林辞卿甚至有一丝让季汐就此放弃的念头,但季汐需要成长,更不能枉费自己的天资。

他不顾在场的弟子,牵着季汐回到台上的座位,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

无涯派的几个长老早已知晓,对这一幕见怪不怪,门派中的其余弟子却是惊异万分。

“我是不是看错了,翎安君给自己徒弟倒茶?”

“这样平易近人的仙君,若成了我的师尊,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这似乎不太妥吧,长幼有序……”

季汐捧着茶杯还处在兴奋当中,未曾察觉到什么不对,压低声音:“师尊,我赢了!”

平日里,段游总是变着花样夸他,季汐站在擂台上时,实际上是还有些忐忑的。

段游这时候急匆匆跑上来,高兴地拍着季汐的肩:“师弟,你果然不负我所望!”

他方才看到一半时,在人群中瞥见纪然的影子,赶紧低头不想让对方看见,直到季汐比试完了,纪然转身离去,他才赶过来。

“那个秦风,是这一次务虚派金丹期中最强的弟子,”段游说着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边念叨一边拿着一只小毛笔写写画画,“务虚派已可排除在外,还有风阳、四方、落枫……”

季汐哭笑不得:“师兄,你自己的对手呢?”

段游嘿嘿一笑,又掏出另一个本子,记载的则是各派元婴期的弟子,“在这呢。”

他既上来了,林辞卿便唤人又搬来一把椅子,这桌子够宽,倒也不挤,三人就这样同坐在一起。

金丹期的参赛弟子是最多的,按照第一轮的安排,季汐今日都不用再比试。

他便安心观看起擂台上的其余弟子,记下每一个获胜者,林辞卿与段游也会时不时和他讲解几句。

一天下来,季汐眼睛都快看花了,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各色的灵气闪动,收获也极大。

他按着眉心,段游还想拉着季汐说今日比试的事,林辞卿伸手挡在季汐身前,神色淡淡道:“好了,让他休息一下。”

段游立刻闭嘴,先行告退。

今天的比试已经完全结束,季汐没走,在场还有很多弟子暗中打量他,毕竟他是第一场,又是被议论最多的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