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现在是晚上,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想来也不会再有人不识时务地闯进来打扰。

季汐紧紧攥着林辞卿的衣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林辞卿今日好像不太一样,整个人都带着一丝侵略感,卡着他的腰不让他挣扎。

他向后仰了一点,艰难呼吸着。就因为他提了纪然,林辞卿竟然吃醋了……可他只是担心。

林辞卿察觉到他又在走神,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微微撤离:“在想什么?”

说话间他的气息离得很近,季汐还沉溺在刚才的吻里,靠过去挨得更近,一点一点蹭着林辞卿唇上的水光。

林辞卿没有动,良久后他抽回放进季汐衣服里的手,替他拉好被子:“睡吧。”

季汐眨了眨眼,清醒了一些,林辞卿却已将灯灭了,规规矩矩抱着他睡下。

这个走向是不是不太对?季汐又不好意思直说自己在期待什么,他在黑暗中睁着眼愣了半晌,悄悄将手伸了过去,像林辞卿刚才对他做的那样。

他摸到一片衣角,又没胆量撩开林辞卿的衣摆,隔着里衣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因为十分紧张,连碰到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林辞卿握住他的手腕,稍稍拉开一些:“睡不着?”

“卿卿……”季汐的手动弹不得,有些委屈,忍着害羞道:“你都可以摸我的腰,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已基本能在夜间视物,看见林辞卿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有不解。

林辞卿上回看那书中所写的,适当的触碰不会既不会太过,还能使伴侣心情愉悦,可没提到过像季汐这样的反应。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季汐说的话,便没有拒绝,拉着季汐的手重新放在自己腰侧,“可以。”

季汐如愿以偿,掌心重新碰上温热的皮肤,可是气氛却完全不一样了。

林辞卿还拍了拍他的手背:“不早了,快睡吧。”

季汐:“……”

他试探性紧了紧手心,林辞卿毫无反应,呼吸平缓地闭上眼。

季汐顿感挫败,悻悻地收回手,翻了身背对着林辞卿。

到底是他误解了,还是对方不懂呢?上次他问林辞卿以前有没有和人接过吻,他说没有,大概也是没有谈过恋爱?

可是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上回二长老还送了那本书,难道他真一点没看,还回去了不成。

季汐一边胡思乱想着,感觉到林辞卿靠了过来,从身后环住他,将他牢牢镶在怀里。

这是个让他非常有安全感的姿势,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密密笼罩着他,季汐浮躁的心突然就安稳下来,困意也渐渐涌上。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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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仙会如期举行,最先参加比试的是炼丹、炼器与阵法,是最枯燥的一类,只有时浔参加的时候季汐去看了一眼。

段游闲不住,每项都报了名,纪然和他形影不离,天天陪着他到处跑。季汐对纪然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也懒得跟着他们,感觉他们才更像是师兄弟,自己则是个外来人。

时浔上次远远看见段游和纪然一路,问季汐:“那个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是其他门派的弟子?。”

“呵,”季汐面无表情,“那是师兄的新师弟。”

时浔听得一头雾水,翎安君好像没有再收徒啊,他还想再问,季汐却已转身走了。

又过了几日,段游面色奇怪地来找季汐。

“师弟,我……有些事想问你。”

他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季汐上下打量他:“何事?”

段游表情复杂纠结,踌躇片刻又道:“还是算了……”

“……是纪然的事?”

段游最近只和纪然走得很,也没见别的状况发生,季汐便猜测是不是他与纪然之间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段游想被踩了尾巴似得,急切否认道:“不是!没有!”

他脸上却摆明了写着“是的”,“没错”。

季汐嘴角一抽,懒得理他:“哦好吧,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段游欲言又止,见季汐真走了,颓然坐在院中发呆。

季汐猜得不错,第二日他们修炼完,纪然照例过来找段游,远远地就向他挥手打招呼。

段游又开始露出那种纠结的表情,对季汐道:“师弟,我有个地方还需要与你探讨探讨,不如我们先回院中?”

“好啊。”季汐很给面子,欣然同意,段游便急匆匆拉着他走了,季汐半路扭头看了一眼,纪然停在原地落寞地站着,有那么一丝可怜。

等回了院子,段游还催促着他进屋,一副生怕纪然跟着过来的模样。

他合上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季汐看了他一眼,很是配合道:“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说,以后也不要找我了。”

段游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鼓起勇气道:“师弟,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可能有点奇怪,但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赶紧说。”

季汐已经有些不耐烦:“你现在怎么变得磨磨唧唧的了。”

可这事他实在不好说出口啊……段游又灌了一口茶,支支吾吾道:“那个……就是那个,若是不喜欢男子……也会对男子产生……反应吗?”

他说完先解释道:“不是我!我就是问问……”

毕竟他身边,只有季汐和林辞卿一对同性道侣……他想不明白,总不能去问林辞卿,便只有季汐是最合适的人选。

季汐表情微妙,他认真回答道:“当然不会。”

可是段游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季汐敏锐察觉到不对劲,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纪……”

“咳!不是……我……”段游大声打断他的话,“我”了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季汐才不管他在纠结什么,瞪大了眼睛:“师兄,你竟然对纪然……”

“不是!”段游更大声了,急切解释道:“不是我!明明是他……”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一头磕在桌上。

季汐成功套话,十分震惊的同时又很想笑,“咳……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段游也没别的脸可丢了,神色恍惚地抬起头:“上次然然说,想与我切磋……”

“然然”都叫出来了,季汐表情凝固一瞬,没有打断段游,让他继续说下去。

“本来一开始好好的,后来……他竟然……”

段游难以启齿,两人后来缠斗到一起,他明显感觉到纪然身体的异样,还有对方突然沉重的呼吸。

他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他当即匆匆离去,后面几天也不愿意再见他。

可是纪然的性格他又确实很喜欢,和他相处起来十分舒服,于是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便来询问喜欢男子的季汐。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不是好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