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委屈告状(第3/4页)

太宰治暗色的眼眸闪了闪,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在回答道:“他是森先生重要的客人。”

“——中原中也。”

……

收到森鸥外的命令,太宰治跟广津柳浪组成一队去调查先代首领的传闻。

在调查中的过程中,他们便正好与同样调查着荒霸吐的中原中也相遇。

而作为见面礼,中原中也送给了太宰一身的伤痕。

“嘛,总的来说就是被踹到墙上,踩着我的胸口,踢了我三下这种程度吧。”

太宰治凝视着手臂上被包扎的十分漂亮的绷带,又拿起一边的圆形钢板套在了上面,装作一副骨折了的样子进行伪装。

全程听完他详细解释的叶廉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习惯性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从未出现,他看起来极为平静,又像是暴风雨的前夕。

太宰治用余光打量着这样的叶廉,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应该再多卖点惨比较好,然而不再微笑的叶廉就代表着他的心情不佳,要是继续渲染气氛,太宰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就在太宰治还在纠结的时候,叶廉却忽然平静的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有回击吗?”

“没……”刚准备如实回答叶廉时,太宰治却猛地一顿,因为叶廉一直以来教育他都是要主动攻击敌人,不要被动挨打。而发现他没有攻击中原中也,说不定会加重他的训练程度!

所以太宰治眸光一闪,立刻改了答案:“有是有,但是那家伙的体术比我厉害,根本打不过啊。”

说着,还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开枪了吗?”叶廉一直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身体巍然不动,后背挺得笔直,这么久的交流时间内,他都没有因为疲惫而将姿势坍塌。

太宰治微笑的点头:“但是对他来说子弹不管用,就跟你一样。”

他的微笑堪称完美,太宰治有自信能够骗过除了叶廉以外的人,只有叶廉,偶尔他的感觉会很敏锐,能够准确捕捉自己的心里行动,所以太宰治才会越发觉得叶廉深不可测。

叶廉静静的观察着他的表情,那深邃的目光足以让本来就紧张的太宰治心态崩坏,就在他开始怀疑叶廉是不是看透了他的谎言时,叶廉却突然抽出他腰侧的枪支,并打开弹匣检查了下子弹的数量。

——满匣。

……哦豁,忘记这点了。

迎着叶廉重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宰治额头的细汗隐约冒出,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掌抓了抓头顶的卷毛,尴尬的胡编乱造道:“这个是……对,用光了重新补充的!”

他那明显动摇的神情即使不用系统提示叶廉也能看穿,他冷静的陈述着自己的证词:“你是受伤后直接来到的这里,并没有时间去换子弹。”

“呃……”太宰治身体一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掩盖了,毕竟叶廉跟一般人不一样,他总是能够轻易发现自己的谎言。

看着眉宇间满是纠结的太宰,叶廉最后放下了一句话:“不要对我说谎,太宰。”

“就像我从来不曾对你说谎一样,你也同样不要对我说谎。”

那双碧色的眼眸从来都能够轻易的动摇着他的心,太宰治半垂下的眼帘轻颤,无形之中在内心轻叹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没有开枪哦。”太宰露出了一个微笑,漂亮、缥缈、仿佛伸手就会破碎那样的脆弱:“……因为你喜欢他吧,中原中也。”

你喜欢的人,无论内心多么的讨厌,我都不会主动去伤害他。

这是太宰治为了能够一直留在叶廉身边的,最低限度的忍耐。

闻言,叶廉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欣慰之类的情绪,他只是默然的凝视着太宰治,将那哀伤的神情深刻的铭记在心中。

“太宰。”忽然,他伸出双手,抚摸上太宰治柔软的双颊,并稍微用力往下拉去,与那微怔的鸢色双眸保持同一水平线对视。

太宰治被他拉的不得不弯下腰身,手掌扶在椅子的把手上保持着平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无尽的绿色,蕴藏着水一样的广阔,宝石一样的闪耀,是他最喜欢的温柔的眼睛。

保持着对视,叶廉清冷的声线在他耳边徘徊:“请你记住,在这个黑手党中……不,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所有威胁着你生命的人,你都要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利用你那无效化的异能,开枪反击,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太宰治缓缓眨了眨眼睛,叶廉所说的话太过沉重,就仿佛他是世界的中心般,令他有些无法理解:“你的意思是……即使是中原中也,也可以开枪射杀?”

“是的。”没有半点犹豫,叶廉脱口而出。

“……即使你很在意他?”

“我的在意无关紧要,你的生命才是最优先考虑的。”

太宰治秀气的眉宇微微蹙起,他现在仿佛身处一个奇怪的漩涡中,因为叶廉的重视而感到高兴,而因为叶廉那以他为中心的思想而感到诡异和不安。

这太奇怪了,就像是叶廉没有自我的意识,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这个存在而服务的。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去深入探讨叶廉对他如此在意的原因,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去在意。

他有种预感,一旦解开这层层谜团揭露真相,叶廉就会真正的离他远去,他所渴望的东西永远不会得到。

太宰治抑制住心底越发扩散的不安,唇瓣动了动,忽然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你伤害了我呢?”

迎着那渴望着的目光,叶廉怔忪了一瞬,倏地,唇角勾起了个温柔到了令人落泪的弧度:“——那就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吧。”

“我,可以为你而死。”

“……”

太宰治沉默了,不知道为何,他心底的不安没有被这句沉重的话语而安抚,反而像是掉落到了没有尽头的黑洞一样,一切感情都随之而去。

所以他故作麻烦的摆了摆手,恢复了与往常无异的吊儿郎当的姿态:“啊不行不行,太沉重了,我最讨厌这样的对话啦。”

“……说的也是。”叶廉眨了下眼睛,也微笑着松开了手,站起了身体,他不在继续这一话题,将枪支换给太宰后,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伤口很疼吗?去休息吧。”

“不。”太宰治心中为他恢复了自然而松了口气,用抱怨的口吻拖着下颔道:“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在森先生的办公室里呆着呢,我马上也要赶过去汇合,啊啊真是讨厌又要看见那家伙的脸了。”

即使嘴上这么说,太宰治仍旧痛快的从椅子上跳下,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后,扭头看了眼叶廉:“……要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