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爱是放纵(第2/3页)

“有人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但克制,是这世上最难熬的事情。”

顾砺羽直起了背脊,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拉开。

那种被对方圈禁的压迫感消失了,但是安澜却没有觉得轻松。

顾砺羽轻声问:“我可以睡你身边吗?”

“你不睡这里……那要睡哪里?”安澜愣了愣。

“可是你刚才好像有点怕我。”

“我怕鬼,但我不怕你。”

“真的?”

“嗯,真的。”

安澜往下一钻,脑袋枕在了枕头上。

被子掀开,另一侧传来温暖的体温。顾砺羽没有靠近安澜,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平躺。

顾砺羽伸长手臂,摁了个摁钮,整间公寓从楼下到楼上缓慢地陷入了黑暗。

“我觉得吧……你刚才那句话说反了。”安澜说。

“哪句?”

“我觉得,应该是‘喜欢是克制,爱是放肆’。”

“为什么?”顾砺羽问。

看不到他的脸,只是听着他的声音,竟然有几分单纯好奇宝宝的感觉。

“因为仅仅是喜欢而已,所以才能压抑和克制。但是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忍得住呢?”安澜翻过身来,当视线适应了黑暗,他能看到顾砺羽侧脸的轮廓,优雅的额际线条,挺拔带着力度感的鼻骨,以及引人遐思的唇间凹陷。

“像是我这样的alpha,如果忍不住,对于那个人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不是有句话吗,什么茶壶配什么茶盖。如果说你是一场灾难,毁掉一切,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在灾难后重建,造出更加坚固的房子,更加巩固的城墙堤坝,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把每一次灾难都变成重生。”

“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顾砺羽说。

“如果你能很轻易就找到的话,那这样的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安澜想了想,不能让顾砺羽继续绕在这个话题里。

“对了,你说你很喜欢那个中世纪的故事。你喜欢的是哪个部分?圣殿骑士的逆袭?还是他们最初的君臣情谊?”安澜问。

“我喜欢的,只有那个故事的开头。”顾砺羽说。

“开头?”

“巫师海拉尔执行火刑的时候,他的骑士越过了世俗和信仰,将他带走了。”顾砺羽说。

安澜忽然明白顾砺羽真正的追求。

顾砺羽就是正在被执行火刑的巫师,而他的骑士却不知道在哪里。

安澜知道自己不能靠近了去拥抱他,因为自己比顾砺羽还要软弱,没有同情他的资格。安澜只能向旁边伸了伸手,轻轻拽住了顾砺羽睡衣的一角。

当两人都不再说话,真的安静下来,安澜却一点都睡不着了。

当顾砺羽的呼吸平稳,安澜的心脏却快速跳动了起来。

睡之前,乔初洛最后一条信息就是:[再优质的alpha,睡着了也就什么都克制不了了。手腕和脖子是重点。]

安澜憋着呼吸,他不敢动作太大,怕把顾砺羽给惊醒,然后凑到了顾砺羽的颈边,

顾砺羽的脖子很修长,此刻陷在枕头里,毫无防备,喉结随着他的呼吸缓慢起伏,仿佛酝酿着一股力量,蛰伏着,在黑暗中狩猎,随时会爆发出来将安澜淹没。

安澜的心脏跳得就像咖啡因中毒,他半探着自己的身子,胳膊几乎要撑不住轻微地颤抖起来。

顾砺羽的下巴线条利落地收拢,明明是十八岁的少年,却有一种成熟的力度感。

安澜的鼻尖凑了过去,缓慢而深地嗅了一下。

是多芬沐浴露的味道。

安澜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剥离着所有人工香氛的味道,追寻着最自然最原本的味道。

到那时他一无所获。

他不明白,自己会无意识地释放信息素,可为什么顾砺羽却能一点都不泄漏?

安澜睡了回去,但是顾砺羽的信息素味道让他纠结,得不到答案,他注定今夜难眠。

安澜的脑海里很混乱,全部都是关于顾砺羽的事情。

他站在讲台上完全不在乎那么多双眼睛,把安澜写错的单词改掉。

当李振南的信息素让安澜不舒服的时候,顾砺羽忽然来到他的身边,他的手遮住安澜的眼睛,那一刻世界变得充满了安全感。

当安澜被顾云礼的信息素镇压,差一点晕倒在医院的紧急通道里,是顾砺羽为他隔绝了顾云礼的信息素。

顾砺羽……好像一直在保护着他。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这时候,顾砺羽翻了个身。

一只手在被子里,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枕头边,修长的手指微微曲折,慵懒单纯,毫无防备。

却让安澜起了邪念。

安澜缓慢地靠近那只手,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凑向顾砺羽手腕的位置。

那里因为血液循环,是除了脖颈之外,最容易流露信息素的位置。

安澜越靠越近,而他的一切感觉也变得敏锐而细腻。

他似乎能感觉到血液在顾砺羽的肌肤之下流动,从容不迫生生不息。

忽然,那只手动了,安澜吓得正要回去自己的枕头,顾砺羽的指节却顺着安澜的鼻梁刮了来,沿着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缝上,短暂地将他的下唇掠开,然后回到了枕头上。

“你在闻我的信息素,从你洗完澡回到我的卧室之后,就一直在闻。”

顾砺羽的声音还是很平静,甚至无法分辨他的喜怒。

这样去闻一个alpha的信息素,是有点不礼貌的行为。

这就有点像是……小学的时候站一排上厕所,虽然大家一侧眼就能看到,但是对方不想和自己比大小,自己却硬要凑上去和对方比。

安澜的脸瞬间就红了,他不知道没有灯光顾砺羽是不是会看到。

“我……我就是好奇……没有恶意。”

安澜很想剁了自己的鼻子。

顾砺羽向着安澜靠近了一点,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安澜的枕边。

“那你仔细闻一闻,然后告诉我,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安澜愣了一下:“你会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什么味道?”

“你难道知道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顾砺羽的反问让安澜无言以对,这不是龟笑鳖没尾吗?

既然是顾砺羽让他闻的,安澜直接挪了挪位置,靠上去,鼻尖也凑到了顾砺羽的手腕上,他正要闻,顾砺羽的手指弯了起来,指尖拨了一下安澜的头发。

心弦颤了一下。

发躁的感觉又来了。

“我又不是猫。”安澜说。

“你闻到了没有?”顾砺羽问。

“什么也没有。你放松一点,释放一点出来行吗?”安澜恳求说。

顾砺羽的手又靠近了一点,手腕的皮肤很细腻,直接压在了安澜的鼻尖上。

“不可能。”

意思是你嗅觉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