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得罪(第2/3页)

路口,两个熟悉的小姑娘正在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着。

他距离她们至少有七八丈远,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只能大致从端木绯的口型来判断,她似乎说了“肖天”这两个字……

“绯表妹,那个肖天走得还真快,这么快就跑没影了。看他挺机灵的,应该不会被谢家人抓去吧?”

“要不,我们再往那边去看看……”

见两个丫头朝自己这边张望过来,肖天连忙退了半步,借着巷子藏匿身形。

她们是在找他吗?!

肖天英气的剑眉斜斜地一挑,朝方才那伙锦衣卫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翘起,约莫猜到这两个丫头是不是担心有人会找他麻烦。

肖天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勾在指间的点心盒子在身后一摇一摆。

该回客栈了,否则凌白该着急了吧。

他在街上东晃西荡,逛了两圈,才意犹未尽地回了云宾客栈。

他的后方,一个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始终不近不远地跟着他,年轻男子相貌平凡,却又身手敏捷,藏匿于人群中时,泯然众人。

京城的街道上,川流不息,喧喧嚷嚷,方才那条巷子里的那点龃龉根本就没人在意。

小胡子一行人把谢家那伙人押回了诏狱,只不过不是锦衣卫的诏狱,而是东厂的诏狱,之后,小胡子就独自去求见岑隐。

“督主。”

岑隐就坐在书案后,他的案上一如往日般堆着一叠叠的公文与折子,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香与茶香。

若是不说这里是东厂,普通人怕是要以为这是哪户书香门第的书房。

岑隐从案头的折子中抬起头来,一边端起茶盅,一边问道:“查得怎么样?”

小胡子维持着抱拳的姿势,立刻就答道:“那位肖公子的路引是伪造的。”

“那天他和同伴是跟四姑娘他们一起进的京,所以城门守卫没有查他的路引,不过在住进云宾客栈时,掌柜有记下路引上的公文。属下看了,是伪造的。”

“他们确实是从晋州来的,带了马,伪装成马商。肖公子的一些同伴正在大庆镇附近的松河镇,肖公子来京城应该是为了打探消息。”

“还有,属下怀疑他们可能是晋州的山匪,目前已经派人去晋州继续查了。”

小胡子说是可能,其实心里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

本来要查一个人容易得很,没人能挨得住东厂的审讯,但是督主有命,所以,他们也只能用这种迂回周折的方法跑一趟晋州了。

岑隐慢慢地饮着茶,小胡子接着禀道:“督主,肖公子最近一直在京城里四下打探,今天他去了露华阁,偶然遇上了四姑娘和四公主殿下,还跟她们打听了。”

听到端木绯,岑隐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小胡子极会察言观色,便把今日发生在露华阁的事细细地说了,从肖天打探消息一直后来谢向菱落水,全都禀了。

岑隐薄唇一翘,狭长的眸中柔和了两分。这小丫头真是熟通仗势欺人之道。

小胡子又继续往下禀,把后来谢家派人去堵肖天的事也都一一说了:“……属下已经把谢家那伙家奴带回了东厂,不知该如何处置?”

他们是奉命“盯着”肖天和凌白,其他的事本来不用管,但是小胡子瞧着方才在露华阁里肖天与端木绯还挺亲近的,显然关系还不错,因此见肖天被谢家人堵上了,干脆就出手帮了一把。无论肖天究竟是何身份,以后督主又都打算如何处置,那都是以后的事。

“打。”岑隐放下茶盅,淡淡地吩咐道,“然后……丢到承恩公府。”

“是,督主。”

小胡子立刻抱拳领命,一听就知道督主这是在四姑娘出头呢。

督主果然是爱妹如命!

小胡子快步退下了,办事去了。

于是一个时辰后,包括虬髯胡在内的六个人好像是麻袋似的被丢到了承恩公府的门口,一个个鼻青脸肿,气息奄奄。

一个东厂番子粗鲁地在虬髯胡的肚子上踢了一脚,嚣张地说道:“你们最好学乖点,再去招惹四姑娘,那可就不是打一顿了!”

“就是!”另一个东厂番子也随意地踢了一脚,扯着嗓门附和道,“我们四姑娘是什么人,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朝她吠两声的吗?!”

“这次饶你们一条狗命,以后把招子擦亮点!”

几个东厂番子指桑骂槐地叫骂了一番,足足闹了一盏茶功夫,才策马离开。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街上不少行人以及附近的其他府邸,一个个都围过来看热闹,把承恩公府的大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直到承恩公府的下人出来把虬髯胡等人都抬了进去,这些围观者也没散去。

等管事嬷嬷把这件事通禀到府里时,承恩公气得差点犯心悸,脸色铁青。

承恩公夫人也在,与承恩公一起坐在一张罗汉床上,她的脸色同样也不太好看。

今日谢向菱刚回府的时候,二夫人就去向承恩公夫人告过状,把今天在露华阁发生的事说了。

承恩公夫人又跑来跟承恩公说,这话还没说完,嬷嬷就跑来禀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承恩公夫人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方几上,震得茶盅也跳了跳,“国公爷,岑隐这阉人如此明晃晃的给端木家那个贱丫头撑腰,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承恩公越听越烦,脑袋一阵阵的抽痛着,阴沉如墨。

这段日子,他筹谋来,筹谋去,除了把大皇子从南境弄了回来外,就没一件事办得成的。

岑隐一次次把他们承恩公府往脚底下踩,还纵着端木绯一次又一次地欺辱他们谢家的姑娘,分明就是故意折他们谢家的面子,给他们下马威!

承恩公夫人说着说着,眼眶就渐渐泛红,浮现些许泪光,道:“国公爷,您被罚,被打,被跪……都没见四皇子殿下为您出面求过情……”

她以帕子抹了抹泪,声音微微哽咽。

“国公爷,四皇子殿下也真是的!像今天,他明明也在露华阁,却还是任着端木绯欺负了我们家菱姐儿!”

“要不是我们谢家,要不是皇后娘娘,皇上膝下有九位皇子,他不过一个四皇子,既不是长子,没才名,也无贤名,哪有他即位的可能!”

“国公爷,他现在就这样无情,等他将来即位了,更要翻脸不认人了!!”

承恩公夫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管事嬷嬷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

“啪!”

承恩公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方几上,震得方几上的茶盅也跳了跳。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眉宇深锁,脖颈中根根青筋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