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场的所有懵逼的人里面,懵中之懵的那一个人,实属戚斐了:“……”

岂止是懵,还如遭雷击。

她瞎瘠薄画的那幅画,居然可以力压群雄,被公主选为第一名……为什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喂!(╯‵□′)╯︵┻━┻

莫非……菏阜公主的品味就是比较奇葩一点,就喜欢她那样的狂草简笔风?

薛策仿佛也觉得极为不可思议,猛地转头,看向了戚斐。

戚斐慌得一批,冲他小幅度地摇头,疯狂地使眼色:“……”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现在人多,不是问话的时机。薛策沉思了一刹,勉强先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

其他人都被这个消息轰得措手不及,恍恍惚惚的。事关自己的婚姻大事,裴文瑄也难得石化了。

菏阜的侍卫长在宣布完了这个好消息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眼光还若有似无地掠过了众人身后的戚斐,笑着说:“实不相瞒,公主殿下她非常欣赏殿下一方的画作,希望可以见一见这幅画的画师。”

戚斐:“……”

哈,哈……她这个水平,都能被称作“画师”的话,那些兢兢业业的绘画界从业者,恐怕都要忍不住跳起来围殴她了吧。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向了戚斐。如果眼睛可以发射出弹幕,恐怕戚斐现在已经被诸如“人不可貌相”、“戚兄,原来你藏拙”之类的弹幕,给糊得人脸都看不清了。

侍卫长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睛定定地看着戚斐,意思很明显,是要现在请她过去了。看见身后的两个侍从走上来,薛策身体微微一绷,却又用理智按捺住了,没有去阻拦。

这里是菏阜的地盘,人家公主要见她,还客客气气的,没有表露出什么恶意来,拒绝的话,岂不是在往人家的脸上扇巴掌。戚斐悄悄拉了拉薛策的袖子,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侍卫长说:“能得到公主的欣赏是小人的荣幸,公主传召又岂能不去?只不过……我才刚刚醒来,可否先让我先整理一下仪容,才跟你们去呢?”

侍卫长客气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在外面等着了。还请公子加快速度,公主已经在候着你了。”

众人都满头雾水,然而戚斐开口了要换衣服,而且即使有问题,也不是问的时候。

没过多久,戚斐就换了一袭比较正式的衣裳,深吸了一口气,从毡帐里走了出来,在众人担心又疑惑的目光中,跟着侍卫长走了。

其实戚斐之前就有些好奇了,那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对方见面了——比裴文瑄和公主见面更快。

不过细想下来其实也正常,明面上说,裴文瑄是来求亲的人之一。要是传出了公主私下见他,一定会出现很多流言,甚至有内定冠军之嫌。而她就不同了,只是一个小小画师。如果画出了让公主很喜欢的画,被后者召见并获得赏赐,是说得过去的。

她被带到了王帐后方,来到了一个非常大的米白色的毡帐前。这里应该就是公主住的地方了,毡帐的门帘也比一般的地方要高和宽很多。周围也不是光秃秃的,而是被一个花园环绕着。在塞外,可以见到这么多品种不一的名贵花朵,其中部分还是从遥远的地方移植过来的,这位公主应该是个爱花之人。三四个穿着紫色衣袍的菏阜族侍女在打理庭院,修剪花草。还有两个侍女守在了了毡帐的帘子外。

戚斐四周看了一圈,在这些人里,没有见到那天和她在河边聊天的那个侍女。

她现在对外是男人的身份,来到公主住的地方,还东张西望,盯着每一个侍女看,似乎有登徒子的嫌疑。所以,戚斐也就是粗略看了一圈,就收回视线了。

唉,还是算了吧。就算看到了那天的侍女也没什么用,又不是熟人。

侍卫长在距离毡帐的帘子还有几米的时候停住了,回头对戚斐说:“公子,请。公主就在里面等着了。”

“……好。”

和昨天有一大堆人撑腰不同,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单独见菏阜的王族。戚斐挺直了腰杆,镇定地向前走去。门边两个侍女给她撩开了帘子。

毡帐内,布置得十分大气,又处处在细节看出了豪奢。分为了几个部分,外面是会客、书房还有起居的地方,香炉旁边还靠了一把古典的琵琶。被隔开的最内部才是寝室。基本和一个功能齐全的普通房子没有区别,不会有那种窥探到了公主的**的感觉,怪不得公主会在这里召见外人了。

白色的毡布微微透入了晨光,不过毡帐内还是点了烛台,映照得环境十分明亮。戚斐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气质高贵、身披纱衣的异域女子,坐在了客厅的一张座榻上。一双动人的暗碧色眼眸,泛着柔和的光芒。

戚斐:“……!!!”

卧!槽!

这个人……不就是那天和她在河边聊过天的侍女吗?!

原来她不是公主身边的侍女,是菏!阜!公!主!本!人!

幸好那天没有当着本尊的面说什么不该说的坏话……不是,这样的话,她夸裴文瑄的话岂不是直接进了公主耳朵里?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公主才会召见她?

不,也不说定公主没认出她来。

见到戚斐一副吃惊的模样,公主撑着头,似乎觉得很有趣,笑了起来。

戚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行了一个礼:“小人见过公主!”

“免礼。”公主凝视着她,心情似乎不错:“前天晚上,我睡不着,想到外面散散步,也不想惊动侍卫跟着,才换上了侍女的衣服。那条河边平时没人去的,没想到会遇到了你。那时还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对方开门见山,没有对那晚的事进行遮掩,戚斐愣了一愣,微微抬眼,谨慎答道:“我叫戚斐。”

“不用这么拘谨。”公主注意到她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吗?”

戚斐讪讪一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那天晚上那么黑,公主没看清我的脸,没认出我呢。”

“呵呵……你长成这个模样,想要见过你的人忘记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公主的笑意更甚,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位置:“你过来坐下吧,吃点东西。”

搞不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瞧着态度还是挺亲切的,戚斐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坐了下来:“是,谢公主赐座。”

桌子上摆放了一些菏阜族的菜肴,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一道北昭的菜品,看样子是早膳。等公主动了筷子,戚斐也才开动。

菏阜公主询问了她一些关于北昭的事,不过聊的不是政治或者军情,而是风土人情。她对戚斐的出身和经历尤其感兴趣。偏偏,戚斐一个外来人员,又不是真的在这个世界长大的,有些问题,其实她也答不上来。公主还仿佛没有察觉到,一个接一个地继续问,戚斐被查户口查得都有点儿受不住了,在下一个问题出来之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