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结局(第2/3页)

“满嘴里说着仁义道德,背地里做的都是不要脸面的勾当。”崔恕冷声道,“朝中不需要这样的官员。”

前两天早朝,趁那些人为着选秀说得口沫横飞之时,把证据往地上一摔,一个个都消停了,撤职的撤职,追责的追责,其他人虽然顿时消停了,看样子,还能再消停一阵子。

糜芜笑道:“陛下英明!”

她向他怀里又挪近了些,低声道:“那些人是不是都拿我不曾有孕做借口?”

崔恕轻轻抚着她的背心,温声道:“那些人总能找到借口,假如你有孕,他们又要说你不方便伺候,需要选新人来服侍我。不必理会,有我应付。”

“假如,”糜芜仰起脸看他,“假如一直没有呢?”

崔恕垂目看她,轻声道:“那就从宗室中抱一个,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糜芜嫣然一笑,她不信老天会那样苛待她,不过有他这句话,什么都够了。

崔恕忽地一使力将她抱到自己身上,笑了起来:“话虽这么说,我们也得勤谨些才好,夜深人静,正该顺应天时,及时耕种。”

……

也许是这夜闹得太晚,第二天崔恕起身上朝时,糜芜只觉得浑身上下懒洋洋的,便没有起来相送,到了早膳时,胸口也有些闷闷的,只吃了半碗粥、几颗蜜煎樱桃便放下了,后面一直到午膳时都没什么胃口,崔恕哄了半天,才勉强吃了点素菜。

原以为清净饿上一天就好了,谁知接下来一天比一天懒,竟是连着四五日都不曾起床相送,所幸胃口倒是恢复了,除了突然不想沾荤腥之外,饭量倒比平时还大了些。

这些古怪的情形,糜芜还以为是天气转凉,时气变换的缘故,这日用过早膳又懒懒地歪在榻上想睡,近身服侍的掌事宫女小声说道:“殿下近来一直困乏,月信也比上个月晚了五天,是不是该召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糜芜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

掌事宫女带着笑,轻声道:“奴婢听说,有身子的人,有的便是这么个症状,殿下也许是大喜了。”

糜芜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她的月信一向很准,从来没有迟过这么久,难道真是有了孩子?

心中一喜,糜芜不觉便坐起来,正要吩咐召太医,转念一想,这么小的月份,大约诊脉也诊不出来吧?况且要是召太医的话,崔恕肯定会赶过来询问,若是弄错了,不免又要空欢喜一场。

“殿下,是否传召太医?”掌事宫女问道。

“再等等吧,”糜芜道,“不要惊动陛下。”

再等一等,等把握更大时,再给他报喜。

到八月初的时候,月信已经迟了十多天,糜芜心中便有了底,正要传召太医,崔恕那边散了早朝回来,道:“胡胜哥一家人已经找到了,明天能进京。”

糜芜喜出望外,忙问道:“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还以为找不到了,后面是怎么找到的?”

“户籍变动按律各州县都要造册登记,只是民间落户往往都是依附亲眷,有时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有往上报,所以找起来费了些力气,不过总还是找到了。”崔恕解释道,“他们一家去了四百里外的永安投奔胡黄氏的舅舅,胡胜哥前些年已经死了,胡黄氏和她的几个儿子还在,我已经下令明天带进宫里,到时候你去问话。”

糜芜满心惦记着此事,这天便没有传太医诊脉,到第二天午前,胡黄氏和两个儿子被带进宫,安置在永巷一间空置的屋里回话,糜芜身份贵重,不便露面,只在厅中设了屏风,自己坐在屏风后面,向胡黄氏问道:“胡黄氏,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吧?”

胡黄氏跪在地上,颤巍巍地答道:“小人知道。”

“十六年前的事,你一五一十都说出来。”糜芜道,“若有不尽不实之处,严惩不贷!”

胡黄氏早就被人敲打过,虽然并不确定屏风后面到底是谁,然而也知道必定是个贵人,于是战战兢兢地答道:“二月十一那天,王嬷嬷送过来一个女娃娃,说是先在我家里寄养,到时候还接回去,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就答应了。后面王嬷嬷留下女娃娃走了,跟着又来了一个妇人,说她那里也有个刚生下来的女娃娃,要换王嬷嬷那个,又拿了五百两银票,说只要我答应,银票就是我的。”

胡黄氏低下头,满脸羞惭:“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所以……”

糜芜打断了她:“王嬷嬷带过去的女婴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那个妇人让我,让我……”胡黄氏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让我给扔到后山上喂狼……”

“你扔了吗?”糜芜又问道。

“没有。”胡黄氏道,“我怕她是哄骗我,就想着等她把她那个女娃娃带过来以后再扔,结果黑天时候我去灶上烧火做饭,等做完回来,那个女娃娃就没了,也不知道是给狼叼了,还是让人给抱走了。”

跟空如说的一样。糜芜一阵失望,追问道:“后面呢?”

“我找了两天没找到,后面那个女人又抱了一个女娃娃过来,把银票给了我,再后面王嬷嬷就把那个女娃娃接走了。”胡黄氏一说完,立刻就开始磕头,“贵人饶命啊,小人虽然贪钱,但是真没有害人啊!”

“既然没害人,你们急急忙忙逃出去躲到外面是为什么?”糜芜问道。

“我当家的说,那个女人连刚生下来的女娃娃都要弄死,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怕到时候也要牵连我们,所以等王嬷嬷接走那个女娃娃以后,我们就跑了。”胡黄氏连连磕头,急急说道,“贵人饶命,我们就只拿了钱,伤天害理的事真没做下过呀!”

胡家人当初匆匆忙忙地逃走,糜芜还以为他们是因为知道内情,所以才逃出去避祸,没想到他们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糜芜起身离开,崔恕等在门外,低声道:“胡家的两个儿子说的,跟胡黄氏说的没有出入。”

糜芜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失望是难免的。她原本还指望着找到胡家人就找到了答案,如今看来,这也许就是她能查到的全部了。除非娘亲能活过来,否则十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约永远都是个秘密。

崔恕伸臂揽住她,轻声安慰道:“别着急,继续查下去,总能查出来。”

“罢了,”糜芜向他微微一笑,“顺其自然吧,该知道的,到时候总会知道。”

崔恕握住她的手,道:“你跟我来,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他拉着她,一路走回福宁宫小书房,拿过书桌上的一个卷轴递过去,道:“你看看这是谁。”

糜芜接过来打开了,是一副中年男人的容像,画中人头戴玉冠,身穿真红色袍服坐在交椅上,长眉微翘,眼睛细长,颔下略有几绺髭须,虽然有了些年纪,整个人也有些发胖,但依稀能看出来五官秀致,想来年轻时的模样应该算不得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