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5页)

阮悠然知道也假装看不见她,狠着心跟身边的人说说笑笑,她就想要狠狠的虐楚念一把。

可是吧。

人虽然虐了。

阮悠然的心里一直不好受,别人看不出来,她太了解楚念了,知道她今天上午看自己的时候,眼里都是哀求。

她在示弱。

但为什么不说呢?

她只要开口,阮悠然肯定义无反顾的去找她。

俩人这样又拉锯了一个星期,阮悠然运动完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楚念的朋友大花,大花看见阮悠然直接翻了个白眼。

哎呦喂。

跟她比翻白眼?

阮悠然眼皮一翻,翻了一个鼻孔朝天的绝世大白眼。

大花非常生气,她脾气火爆,禁不起阮悠然这么挑衅:“哼,狐狸精!”

狐狸精???

哎呦。

阮悠然听了心情不错,这对她来说可是夸奖啊,“咋的,想打架啊?”

学校里谁不知道,阮悠然是一个没事儿就爱惹事的富二代,谁都惹不起。

大花听了脸色变了变,她后退一步,有点不爽:“你要是不喜欢我家念念,你就别去招惹她。”

阮悠然一听就拉了脸,“你家念念?”

大花挺了挺胸脯,“本来就是,你知道不知道,这几天晚上关了灯,她都在偷偷的哭,她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上下铺,我怎么感觉不到,那床一直晃悠。”

阮悠然愣了一下,她怔怔的看着大花。

那气场,那眼神。

大花心虚的偏开头,“也不知道你哪儿好,不就是家里有钱,人长得漂亮,气质好一点么,我看也没什么。”

大花自己说完都觉得好像不是很占理。

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却被阮悠然一胳膊给拽住了,“别走。”

……

当天晚上。

宿舍熄了灯。

楚念看了看手机,看了看空空的收件箱,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第三十一天。

她在存稿箱发了一条信息。

——贱贱,我想你。

她不敢发给阮悠然,又耐不住心里的煎熬,干脆每天存在存稿箱里。

每当黑夜蔓延,她都会非常想念阮悠然。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贱贱不需要她的。

她是那么的耀眼。

无论走在哪儿,都是前后簇拥,不乏追求者。

假冒大花的阮悠然自己在下铺安静的等了一会儿,果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虽然没有大花说的床铺都在颤那么邪乎,但是明显的听见几声吸气的声音。

不会是真的哭了吧……

一想到这个,阮悠然就心如刀割,她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跟她置气干什么啊?

没有办法。

阮悠然偷偷的爬了上去,楚念以为是大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大花,有事儿么?”

可不是有事儿么?

阮悠然掀开楚念的被子,一下子钻了进去,楚念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把人往外推,她从小洁癖极了,从来不让别人上她的床,就是大花也不行。

阮悠然嬉皮笑脸的,她顺势把楚念的两个手给抓住了,压低声音:“是我。”

一听到这声音,楚念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阮悠然坏笑着凑了进去,她贴着楚念的耳朵,呵了一口气:“你说说你,想我不告诉我,自己偷偷跟这意/我,听大花说,天天晚上床都抖动了?你有没有自己偷偷做坏事儿啊?”

楚念的脸上瞬间涨红。

阮悠然虽然看不到,但是还是唇角上扬,她直接扑了上去。

哎呀。

既然不会解释,那就别解释了。

亲密接触一下吧。

……

往事不可追,楚念在俩人的感情里,一直处于“劣势”状态,其实阮悠然也背地里嘀咕她很多次,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卑感,人长得漂亮,倾城倾国的,多少男男女女想要跪/舔,她在别人面前也都是摆着高高在上的女神样,可是怎么在自己这儿就这么患得患失呢?

因为知道楚念容易多想,所以阮悠然才提前跟俩妈打招呼。

一家人谁都不再提一句孩子。

可是楚念还是四处去“看病”,她甚至做了两次输卵管疏通的手术。

那手术有多疼……

阮悠然亲眼看着一个五大三粗特别开朗的大姐笑着进去,做完手术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扶还跟她老公哭着骂人:“我他妈的可不再受这个罪了,你要是想要孩子,你就去找别人生去吧,老娘不干了!”

阮悠然听了心直哆嗦,后来楚念出来了,她的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躺在床上,看着阮悠然微微一笑。

那一笑,简直是在贱贱心上撒盐。

她在第二次做完手术之后,阮悠然爆发了,她在医院的病床前就受不了了,“你能别折腾自己吗?楚念?不要孩子怎么了?你是不是疯魔了?就我们两个不好吗???你这是折腾你还是折腾我呢???”

楚念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就是这个样子,认定的事儿,别人说破了天也没用。

阮悠然发脾气,自己跑医院楼下的花坛边绕着暴走了三圈,她到底是不放心,又折回了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

她听见楚念和她的姐姐刘心柔对话。

心柔:“念念,她也是担心你,你不要伤心,对身体不好。”

楚念的声音轻轻的:“我知道。”

心柔:“其实,只要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

楚念的声音有些低落,“姐,我都知道的……可是……也许是我悲观了,我们楚家的人,寿命都不长,我总是怕我不能陪她到最后,总是怕她孤单。”

楚家的人的确寿命都不长,就好像是某种诅咒,她们楚家这一脉,寿命没有超过五十的。

楚念曾经有一次跟阮悠然谈过的时候,吓得贱贱一把捂住她的嘴:“不允许你瞎说,你要是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病房里,是姐姐的叹息声。

病房外,阮悠然靠着冰凉的墙壁,流了一脸的泪水。

她再进病房的时候,姐姐已经走了。

楚念还不能动,她眼巴巴的看着阮悠然,贱贱最怕她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再一次妥协:“前几次,我取了三次卵,我再取三次,如果我们再要不上。”她一手撑在床边,俯身吻了吻楚念的额头:“我们就信命吧。”

信命……

也许,老天爷真的是这样的残忍。

阮悠然看着楚念又来来回回在医院折腾了一阵子,人瘦不了不少,却还是无所收获。

到最后,楚念仿佛真的信命了,她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上,望天望了很久。

一直望到眼泪都出来了。

一直望到身体都麻木了。

楚念才低下头。

是啊,她该认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