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是功臣京城凛雪【13】……(第2/3页)

“他也没有说……这皇上怎么会把这样的人安排我们这……唉!”邵玉平心中后悔,语无伦次道“大人,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这些事情还用我来说?”恭常钦拿着手下左右监一人一个暴栗,这才停手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查案,不然你们还想怎么样?”

左右监:“……”

“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是常事,这也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大展抱负的时候。”恭常钦道,“你们这两人不要拘泥眼前的小利小惠,学学你们的少卿林辰疏,看看别人文官的身子骨都比你们强,都一样想冲在前线。这案子难查也得查,查不出再由我顶着,眼下皇上和方守乾对弈,天一时半会还塌不下来。”

“是!”邵玉平、倪晋肃然,顿时领命道。

恭常钦这才又提着衣袖扇了几下,看着这越来越热的日头,暗骂了一声,吩咐了手下左右监几句。

邵玉平、倪晋闻言立刻点头,随即转身去官署内清点人数,差人落实各项事务。

廷尉的人很快开始忙开,左监一拨人前往梁府居所打听近日去梁府上访的人,右监一拨人则根据左监的调查开始着手访查各路人手。恭常钦则亲自去义庄,查看梁府中人和厨子的尸体。

廷尉叽叽喳喳议论的人很快少了,杨戊本想留下来照看陈殊,却被陈殊直接派给恭常钦,让他随身侯在恭常钦身边听后调遣。

偌大的衙门很快只剩下陈殊和几个做后勤的主簿。

等到酉时,陈殊同往日一样例行放衙,路上捎了两个馒头,回到了林府的居所。

他所居住的房间的内,还放着昨夜解臻留下来的食盒。

陈殊看了一眼,默默地将食盒搁到一边,取来茶水配着吃完馒头,随后转身从林辰疏的衣柜里搜了几件普通款式的衣服来。

随后他解掉头上的衙门发冠,重新束了暗色的发带,换上一件黑色长衫,心念一动,脸上林辰疏的容颜飞快地褪去,不一会儿便有一线条明朗飞逸的脸取而代之。

他一眼瞥过房间的镜子,确认了自己的容貌。

这张脸眼角微垂,眉眼中的颜色更加醒目,此前一直没有血色的唇也因为痊愈渐渐有了润色,是从长禾山庄出来以后的姬长明的脸。

陈殊一眼看过,走到床边撩起垂下的床单,手中内劲吞吐,脚面的地板猛地震了一下,随后一根被长条白布裹着的长条物体倏地从床底窜出,一把被他扣在手里。

夜色很快就暗下来了。

陈殊看了眼天色,离开房间,几步轻纵便又跃上房顶,往梁府的方向行去。

白日里梁府已经被廷尉和京兆的人围住,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入。林辰疏的身份被解臻罢了查案的资格,无法进入名正言顺地进入府中,那他便换一张脸去办事。

梁丰远的死是蹊跷,但一府被灭,只有两种原因,一种原因是报复,另一种则是封口。

他现在已知投毒一案非一人所为,凶手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这样的动机很可能就是因为梁丰远或者梁府上有人知道了什么,这才惹来杀身之祸。

无论怎样,他还是得先去梁府查看。

陈殊轻功飞掠,很快到达梁府四周。梁府现在有廷尉衙役在门口点灯值守,陈殊找了一处侧墙,一跃而进,几步先摸索到膳房处。

膳房的膳食易腐,已经被廷尉的人清理过,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陈殊看了一圈,复又来到前厅,一路边查边走,来到了梁丰远的寝居。

梁丰远的寝居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价值不菲的玉器、镶嵌着宝石的挂剑没有被动,只有妻室用的一个首饰盒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散落着几颗散珠。

陈殊看过,忽地看到首饰盒前边立着的镜子处倒映着对面的床榻,床柜上放着一盏砚台,这枕头边还放着一支细细的毛笔。

堂堂吏部尚书难道睡觉的时候还在写公文?

陈殊皱眉,忽地走过去翻开床褥,细细地摸索起来,隔了一会儿,他忽地摸到床头处的一丝细微的方形缝隙。

这床板处还有隔板?

陈殊眼中一亮,掀开床单,暗中使力将那方形的盖板掀开,果然看到里面镂了一个方形凹状空格。

这空格显然是放着什么秘密的东西,然而此时陈殊一眼看去,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已经被人拿走了?

陈殊皱眉,将空格重新盖上,一边思索一边铺回床单床被,六识之内却忽然传来一声扑通的响动。

紧跟着,远处似有衣袂响动的声音。

陈殊一下警醒,正欲潜身前去观看,却听到在他前面不远处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有人一边行,一边喘息。

“救、救命!”喘息中似带有压抑的痛苦。

陈殊闻言立刻跳出窗口,躲在树丛中细看,却见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脚步虚浮,在梁府后院中扶着旁边的树木,跌跌撞撞地往陈殊这边移动。

离得近了,借着月色,陈殊慢慢看清那人的面目,只见这人脸上扣着半个面具,面具上是一狰狞鸦面,尖喙微勾,隐去他大半容颜。

这装扮即使见到一次也能叫人过目不忘,陈殊脑海中瞬间浮现了一个名字。

盗骨?!

半年前,陈殊前往青山查案,在途中曾遇到一绛紫鸦面男子,自称是“盗骨”,为抢夺程妍妍手中的玄铁胚与陈殊有过一次交手,后来因为不敌长明的武功,败退溜走……

这半年过去,陈殊没想到会在京城遇到此人。

他一愣,却见盗骨后面又有数个人影闪现。其中一人追上道:“韩珩,你跑不了多远了,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盗骨自称韩某,想来韩珩就是他的名字。

陈殊往那鸦面之人看去,却见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忽地一脚绊倒,在地上痉挛,竟无力再爬起。

“谁?!”也就在这时,守在梁府外的衙役听到动静,出声警醒。

“不好,这里是梁府,盗骨这厮是故意的!”追在盗骨后面的人群中有人说道。

“池先机,我们怎么办?”

“盗骨身上中了荼毒生的毒,应该活不了了。”一人低声道,“即便落到官府手上也不过死尸一具开不了口,我们且先回去和大人禀告。”

“也好。”几人不再上前,很快地从梁府中退离。

陈殊潜藏在暗处,很快看到衙役举着火把往后院靠近。他看了躺在地上抽搐挣扎的盗骨,几步上前一提盗骨的衣领,迅速翻过梁府的另一侧墙面,稳稳地落在外面的巷子上。

盗骨却已经整个人开始抽搐,拼命地抓着陈殊的手臂,鸦面上的一双眼睛往上开始翻白。

“救、救我。”他意识迷离,竟没认处眼前的人的模样,抓了几下,很快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