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斩风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口,洒在陶然居的房内。

受这光线刺激,唐劫睁开眼,看向窗外。

晴空万里。

脸上泛出一丝微笑。

布置在陶然居外的大阵撤消了。

从现在起,唐劫再不是唐杰。

他真正与过去割裂了。

从仙女峰归来到现在,转眼已是数日。

房间中的陈设依旧,看不出丝毫被掘地三尺的痕迹,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断肠刀,唐劫起身,将刀从墙上解下,走进院子里,舞了一趟纵剑十二式。

不过这纵剑十二式终究是剑法,以刀使来,唐劫总感觉有几分不顺。

除非是像神庭千变这样专门用于多武器系统的法术,否则剑法是剑法,刀法是刀法,每种兵器都有着不同的行气方式,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一般的术法非但要限定武器种类,甚至连武器属性都有所要求。

纵剑十二式也就因为不是真正的法术,因其简单而通用性广,才能让唐劫偶尔以刀代剑,若是换一种法门是很难行得通的。

即便如此,唐劫也感到各种别扭。

“是该去找一门适合的刀法了。”他自语道。

如今他已入灵湖,前几天刚换了新一层的修炼心法,还差一门术法未领。

想到就做,唐劫收起刀便去了天一阁。

一路走来,有不少学子看到他,却是纷纷现出不屑之色,更有不少人对其指指点点。

风送来旁人的对话声。

“他就是唐劫?”

“没错,就是他,为了出头,不惜冒充通缉要犯。”

“当真是胆大妄为。”

“如今不还是露了原形。”

“所以说任你机关算计,总有阴谋败露的时刻。”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就是就是。”

唐劫心中苦笑。

这便是他洗白身份的后遗症了。

自从他“欺骗”学院的事败露后,许多学子看他的目光都再不像以前,而是更多了几分蔑视,嘲讽,甚至还有幸灾乐祸。

曾经唐劫在洗月学院也算是风头出尽的人物,如今一朝跌落云端,所到之处几乎人人白眼,大概也就是逍遥社的一帮朋友还对他热情。

尽管如此,逍遥社声威也大不如前,退学者骤增,显然是抗不住压力,总算平静月顶住了这一切,没有因此劝唐劫退社。

唐劫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也不介意,自是一路前行。

到了天一阁,那守阁的学子看到他,冷笑道:“呦,这不是唐劫吗?今天怎么有空到天一阁来?”

唐劫回答:“师兄好,我已入灵湖,是来领法术的。”

“法术?”那学子哼了一声,有意无意地挡在门口:“你在天一九层不是已经领过法术了吗?神霄剑典秘法你都学了,这三层普通法术,怎么入得了你的法眼?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与不算,不是师兄一言能决定的。”唐劫见对方这样,也不客气道:“还请师兄让我上楼。”

“我就不让你又如何?”那学子一抬下巴傲然道:“身为学子,欺骗学院,院主当初就该把你逐出去,还有脸到这儿来领法术?”

唐劫心中暗怒,想这家伙真不知好歹,正想教训他,却听到后方一人说道:“师兄这是在非议学院所做的决定吗?”

两人同时愕然,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正站在背后。

安如梦。

她穿着一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上扎着望仙髻,插着飞凤钗,此刻就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

那学子一愕:“安如梦?师妹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敢这么做?”

“既如此,就不要挡着我们了。”安如梦说着,人已向前走去。

那学子本能地向旁边一闪,看着安如梦上楼,唐劫也跟在身后,有心阻止却又不敢,只能忿忿地跺了下脚道:“便宜你了。”

其实他本来也没权力阻止唐劫,终究只能稍作刁难。

这刻两人一起向楼上走去,唐劫对安如梦道:“幸得师姐过来领法术,帮了我一把,多谢师姐。对了,还没恭喜师姐入灵湖呢。”

安如梦却淡淡道:“你我同年学子,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安如梦就可以了。另外,我也不是来挑选法术的,我千情宗自有法术给我修炼,我到这里,学习的也只是洗月派问心本道之法,而且……我也未入灵湖。”

唐劫一呆:“未入灵湖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的。”

唐劫怔住:“找我?有什么事?”

两人同时停步。

安如梦缓缓回头,一双明眸停在唐劫身上,好一会儿才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抗过天神宫的搜魂术的?”

“原来是这事。”唐劫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抗搜魂术啊,是顾长青觉得搜魂术不够保险,所以坚持不到最后阶段不使用,一直用的严刑拷打,此事我早已跟院主说过。”

“可是鹰堂逃回天神宫的赵新国却说他们对你用过了搜魂术,却不知你有何法竟然抗住了。”

“他们还说我是洗月派放出的诱饵,故意陷害天神宫呢,要是不说我能抗搜魂,又如何证明我是诱饵?鹰堂认错了人,只能找借口向天神宫交代,却终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他仗着这事死无对证,一口气否了个干干净净。

安如梦柳眉一挑:“你认为我会信?”

唐劫两手一摊:“你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

安如梦深深看了唐劫一眼,缓缓道:“唐劫,此地现在没有别人。你若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保证绝不外传,不仅如此,你我也可成好朋友。”

唐劫笑问:“奇怪,你为什么对这事这么关心?”

安如梦低下头:“因为我需要那种秘术。”

唐劫微愕:“你需要能抗搜魂的秘术?可你不是……”

“我是千情宗天才学子不假,可我也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让人知道,便总要寻些法子。”安如梦说着,已抬眼看向唐劫:“唐劫,若你真有那种秘术,我希望你能教我。我安如梦可以心魔立誓,绝不传出此事。只要你肯教我……”

她说到这,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音若蚊蝇道:“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一个女人说出什么都可以答应的话,其中含义已是不言自明了。

而以安如梦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其诱惑之大,可想而知。

那一刻就连唐劫脑海中都忍不住升起安如梦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的景象,那绝对会是让所有男人血脉贲张,欲火如狂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