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囚雀(二十八)(第2/2页)

前几天有人自称隶属某个特别机构的人找上门来,告诉她,她即将被遣返回美国。

她不明白伊西多为什么没有再来过,她还想再等等,那位找上门来的女士直接拿了份报纸给她看——上面头版写着知名小提琴家即将在维也纳举办巡回演奏会的首场,目前小提琴家已经抵达维也纳。

她不会认错,那是伊西多。

这一场无望的爱恋,以他的远走画上句点。

今天,是她离开的日子。

再见亚瑟,塔罗伊发现她的心情比她想得要平静。

亚瑟站在那里,几天之内已经清减不少,脸色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看起来很不好。

“我想你大概是不愿意看见我的。”亚瑟站在离她不远处,没有再前进一步。

“……可你不还是出现了吗?”

“是啊。突然发现有句话很早就该和你说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什么?”

“我爱你。”

是一厢情愿,也是心甘情愿。

……

天地间的风声突然寂静。

“……对我来说,这没有什么意义。”她喉咙干涩,有些发不出声音。

“……还有,我很抱歉。”

畸形的童年经历让他没有学会如何爱一个人,在遇到那只美丽脆弱的小雀时,他小心翼翼地想好好爱护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爱她。他一直努力想要学习用正常人的方式去爱她,可他一直没有学会。

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可多讽刺,他从来都没有这种能力。

塔罗伊怔怔看着他,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有,既然做安妮不开心的话,你以后还是做回塔罗伊吧。伯德这个姓氏,不喜欢就丢掉吧。”

伯德。

Bird。

这个姓氏背负着太沉重的枷锁,像一座珍珠宝石装饰而成的华贵笼子。伯德家族世世代代被困在这座华贵的囚笼里,挣脱不得。

他的宿命,宛如一只不得自由的雀,生于樊笼,死于樊笼。

“那就再见了,塔罗伊。”

他说完后,对外面比了个手势,有人走进来,“塔罗伊小姐,该上飞机了。”

塔罗伊最后看了眼他,言欲又止,马上被人带出去了。

“伯德先生,我们也该回去了。”一位先生从后面绕出来,这是麦考夫手下的人。

“嗯。走吧。”他转过身走出去,抬眼看向天际,“伦敦冬天已经很少看见这么明亮的天空了。”

没有人回答他。

他在十八岁那年抓住了一只美丽脆弱的小雀,他担心她飞得太高会摔下来,又担心外面太危险,所以他把她带进了自己的笼子。

这个笼子很漂亮,还铺着软软的地毯,他一直很喜欢。他以为她也会喜欢,却发现她想要自由。

那是他没听过,也给不起的东西。

“还给你想要的自由。”

他松开紧握的手,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