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皇帝的烦恼(完)(第2/3页)

“朕告诉你,你要做什么,对什么东西好奇,这都可以,但偷偷拆火器,这绝对不行!”皇帝沉下脸还是很可怕的,尤其是他从来没和孩子发过火,过去什么事情都是一笑而过。

苏日格和弘晗碰了一下眼神,决定必须给弘昱一个教训,谁也不要给他求情。而乌日娜和弘昸、弘曜三个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这事你自己去和你额娘说,还有,你认认真真写篇文章,告诉朕,这件事你到底哪里做错了!”

气头上不惩罚孩子,这是胤禔一直坚持的准则,气头上难免会处罚过当,尤其是父母面对孩子。皇帝一摆手:“你们也都记得,不管好奇什么,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懂么!”

在皇上这没挨打,在皇后那,弘昱却险些挨了打。道琴简直要被这个小冤家气死了,一向温柔端庄的皇后险些骂人:“你玩甚么不好,居然还敢偷偷把火器藏在身边,自己拆着玩?!”

父母的震怒显然让二阿哥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方才兄姐都不给自己求情,因为求情无用。他真一脸苦相的想着,那边皇后已经喊道:“去拿个戒尺过来!”

眼看着弟弟要挨打,这就不是寻常惩罚了,苏日格和弘晗赶紧过去劝额娘息怒,顺便承担点责任,诸如“都是我们不好,没发现弘昱玩这个。”“我们都有错,额娘千万别动气,若是气坏了,岂不是儿等不孝么!”

二格格乌日娜更是直接跪坐在皇后脚边:“额娘,您就算打二哥,也别在气头上。等您消消气,好好揍他一顿!”

弘昱听的只想翻白眼,合着你还撺掇额娘对你二哥秋后算账呐!还是不是二哥的好妹妹了?

二阿哥这顿打算是暂且记下,等到晚些时候,胤禔从清溪书屋来到了集凤轩的时候,才宣布了对弘昱的惩罚“直到明年开春出孝之后,都不准你玩火器,别人玩你看着。文章也要写,写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如果再犯,明年朕带着全家去承德,你就自己留在京城罢!”

对于一个活泼好动,还挺爱玩的孩子,没什么比这种惩罚更让他痛苦了。弘昱这会真哭了,一抽一抽的发誓自己绝不再犯,而且一定会好好写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

罚了自己儿子,也过了夏天,会试结束,殿试题目都拟出来的时候,皇帝终于想起,大牢里还有噶礼一干人等没有发落。

他原想着不要在恩科结束之前处置他们,但正好赶上秋决,想想在殿试之前解决一切,倒也不错。

“已经下了部议,朕也思量再三,噶礼所犯之罪,是破坏朝廷抡才大典。自世祖至今,无不对科考万般重视,朕以父祖之法为法,噶礼与其弟色勒奇腰斩,噶礼全家流放黑龙江,交于披甲人为奴。至于,被噶礼窝藏的长泰之子干太,依照先帝之法,一并流放!”

胤禔在懋勤殿红笔勾名,在群臣惯例三次请法外开恩的声音里,判决了噶礼的命运。

至此,在先帝孝期将过的时候,元起皇帝基本对朝廷形成了控制。并且他预备对各地的八旗驻军将军、统领进行一番轮换,一则是正常轮换,二来也是为了备战。

恩绰已经被提拔成了前锋营参领,胤禔准备在次年前往盛京的时候,命他同往。简拔索伦马甲,也算预备好京城和关外的人员置换,以目前的人口增长数量,出旗或者令他们去关外耕种,已成必然。

胤禔打算将更多的索伦人从关外带回京城,让他们有机会挣下功劳,出人头地。这样,这只军队,就是属于皇帝本人的军队,但也要注意其中的分寸。胤禔可不希望自己的后人玩出“禁卫军继承法”这种东西。

那可就太蠢了。

元起二年的除夕依然不能奏乐放炮,依然是皇帝率领近枝宗室给太皇太后、皇太后问安,皇后带领内外命妇给两位长辈问安,以及宴请朝臣和诰命。

“一年一年这么过,总觉得过年愈发不如过去那么高兴了。”胤禔才当了两年的皇帝,却觉得心境同过去彻底不同了。如今怎么说呢,有些失去了过去享受、玩闹的心情。

依然是除夕守岁,胤禔没有喝醉,而是和纯王富尔祜伦在一块,俩人站在凝春堂外头,里面太皇太后、皇天后,还有先帝遗妃热热闹闹说话。小一辈不能放花炮,但还是能打个花牌什么的,都去了回芳墅。

而被允许来到畅春园过年的先帝诸子、亲贵国戚们,正在不远处的瑞景轩里,碍于孝期,又在园子里,他们更不敢喝醉,哪怕是胤禟,也只是微醺罢了。

富尔祜伦陪着胤禔过来问安,哥俩倒也没有急着回到瑞景轩,纯亲王还问:“您不怕他们敢灌大阿哥酒?”胤禔出来的时候,将宴会交给了弘晗主持。

“灌酒怕什么。这会叫他多见识见识不是坏事,我倒是巴不得有人跳出来,为难他一下。”胤禔忍不住叹气,“真的磨砺,担心给刀磨坏了。可是半点事情不经历……有些东西没法教啊。”

富尔祜伦沉默的听着,想起了先帝在位的时候,如今回想,当年先帝未尝没有砥砺太子的意思。可索额图、废太子,先帝,加上眼前这位大哥,自己也出过力。

几方或明或暗,到底将先帝和废太子的矛盾越闹越大,直到不可收拾。

总算是当年的直王,如今的皇上无可挑剔,先帝晚年的朝局才没有大动荡,老八闹起来也只是小风波罢了。而今看晚辈,富尔祜伦就很善性了,他最后还是开口道:“大哥,那样未必不好。”

“什么?”胤禔惊讶的回头看到,“什么未必不好。”

“弘晗阿哥,日后他总会遇到很多事,就顺其自然罢。”纯王叹息着:“弟弟是想起了一些旧事,有些事情,多慎重些也不坏。您说呢?”

如今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对胤禔说这种体己话了,他看着在灯笼映照下显得愈发深不可测的湖水,默默点头,算是认同了富尔祜伦的说法。

俩人默默的走到了瑞景轩外头,胤禔止住了想出声的太监,站在瑞景轩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老八和兄弟们之间的隔阂打开了,他的声音也不小。

“之前,皇上命老八去监斩噶礼兄弟,听说他来缴旨之后,在府里大醉了一场。”富尔祜伦低声说道:“许是想明白不少事情。”

胤禔扯开嘴角,和富尔祜伦相视一笑,这还是那会他们俩闲聊,说起监斩官,富尔祜伦随口说道:“不如让老八去,您给了他贝勒爵位,至少他也要为朝廷效力啊。”

于是,这个“好差事”就落在了胤禩的头上,仔细想想,八贝勒当时在场一定相当煎熬。胤禔还记得他来园子里缴旨的时候,那脸色惨白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