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趴在海滩上,像一只搁浅的鲸鱼一样不愿意动弹。

徐伦伸手把我翻了个面,按了一下我的肚皮。我“噗呲”喷了一小口水,然后划拉了几下胳膊:“太刺激了,我没想到飚海豚也这么刺激。”

“之后还有更刺激的呢。”徐伦捏了一把我的脸,“话说回来,你今年几岁?”

我嘟囔:“再过几天应该就17岁了。”

“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小姑娘。”徐伦笑了,“走吧,我们去联系SPW财团的人,在路上我跟你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拍打下身上的沙子,徐伦把我拉起来,一通狂揉把我头发上的沙粒扫下来。

“谢谢。”我乖乖地让她摸,徐伦没忍住,捏了一下我的耳垂:“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怪可爱的。”

我心里一惊:“可、可爱?不不不,我虽然个子小,但是我很可靠的!请你不要有顾虑地依靠我吧!”

徐伦笑起来双眼弯弯的:“别逗了,你依靠我还差不多。走吧,立香,我们必须要在警察找到我们之前联系上SPW财团。”

我们向着有人烟的大路上走去,我拍打着迦勒底的通讯手环,期待着他们能够出来说一两句话,但是他们保持着古怪的沉默。徐伦扫了一眼我的手环,随口道:“你这是什么,手表吗?泡水之后应该就不能用了吧。”

我弱弱地说:“可能……但是拍拍也许就会好。”

徐伦在憋笑,我看出来了。

越看徐伦,我就越觉得她眼熟,从她的眉眼间能看到承太郎的影子。我暗暗心惊,忍不住问:“那个,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会在监狱里面呢?”

“我被DIO的手下暗算了,蒙冤入狱。”徐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滩上走着,语气虽然平静,但是我能听出她的不甘和愤怒,“普奇神父以我为诱饵,在我爸爸进入监狱之后,用替身抽掉了他的记忆和替身碟片。现在爸爸他陷入了假死状态,而我手上只有他的替身碟片,记忆碟片还在普奇神父手上。如果不快一点把他的碟片送过去的话,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活下去。”

我提高了声音:“普奇神父是哪个崽种?!”

徐伦:“……你还小,别说脏话。”

“普奇是DIO当年的朋友,DIO是我爸的仇敌,在几十年前被我爸打死了。”徐伦解释,“普奇在绿海豚监狱做教诲师,也是因为这个,他把我想办法弄了进去。他应该是想从我爸的记忆里寻找某个当年和DIO有关的东西,也要向我爸复仇。”

我气得牙齿嘎嘣响:“迪奥你这家伙死了也不安生——罗曼医生!!!”

迦勒底那头大气都不敢出的医生惊了一跳:“我、我在!”

“找个心狠手辣的从者去给迪奥挠脚心!乔纳森求情也不能把他放出来!”

徐伦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

“哦这是个通讯手环,我可以和2016年的同伴通话。”我迅速把狰狞的表情切换回来。“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徐伦:???

达芬奇亲接管了直播通讯,她熟练地安抚我:“放心啦立香亲,你们两个一定能成功拿到碟片的。话说回来,你们就打算这么走着去镇上吗?”

我们离开了海滩,此刻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乡间公路。徐伦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动身向北走去:“这是奥兰多市的方向,SPW财团应该在那里有据点。”

我机械地跟在徐伦身后,脑子里还是有很多谜团。

“你爸爸他……”我小声问,“这几年过得挺好吧?”

“不知道。”徐伦说,“他总是在外面晃悠,很少着家。我是奶奶带大的,每年也就能见到他几次。”

我立刻从她的话语中找到自己想听的东西:“……你妈妈呢?”

“不知道。”徐伦抿住嘴唇,“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发过一场高烧,据说烧得快死掉了。那时候我爸跑去日本乡下看海星都不知道这件事,妈妈可能是对爸爸失望了吧,等我退烧那天醒来的时候,妈妈就不见了。”

我目瞪口呆。

“等等,你妈妈她——你妈妈她就这么离家出走了?”

“她消失了。”徐伦陈述道,“家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没有了,爸爸回家的时候问我为什么不在奶奶家住,我说我在等妈妈回来,他竟然问我妈妈是谁。”

我:???

“等等。”我说,“我好像听说过这个——1999年的时候我跟你爸见过一面,他找仗助帮他寻找一个深色长发的女子,当时他提到过说这个人的存在直接消失了。那应该就是你的妈妈?”

“是,之后他寻找过一段时间妈妈,但是除了我,世界上没有任何证明妈妈存在过的东西了,也没有任何人记得妈妈了。”徐伦沿着马路向北走,“她就像只为了把我生下来一样,像清晨的露水一样蒸发在风里。”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究竟是老婆莫名其妙人间蒸发的承太郎先生比较惨,还是从小妈妈消失爸爸又不顾家的徐伦惨,或者说,是才17岁就要被迫接受男朋友以后会娶老婆生孩子的我惨。

到最后我只能干巴巴地问:“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和样子吗?”

“不记得了,我对她的印象只剩下模糊的感觉。”徐伦伸出手触摸路边高高的野草,“我只记得她抱着我,喊我‘JOJO’,给我唱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种情况下我说啥都不太合适,尤其现在我还喜欢她爸。

拯救这场尴尬的是一辆从公路上开过的小皮卡。徐伦见到车之后眼睛一下子亮了,她伸直胳膊竖起大拇指:“搭车——”

皮卡顺顺当当地在我们面前停下。一名魁梧的粗脖子壮汉摇下驾驶座的车窗,上下打量我们两个:“姑娘们,你们要去哪儿?”

“去奥兰多。”徐伦说,“能搭我们一程吗?”

壮汉盯着徐伦身上的衣服,突然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圣露西港吗?”

我眼巴巴地盯着徐伦看,她镇定地说:“嗯,她是日本来的交换生,我们两个今年GAP,现在打算去奥兰多玩。”

“吉米,别疑神疑鬼的了,这两个姑娘没什么问题。”副驾驶座上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把她们带上吧,后头还有座,上车。”

我立刻道谢,徐伦帮我拉开车门,我俩急匆匆地钻进小皮卡。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壮汉司机就踩了一脚油门,车“嗷”地冲了出去。

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位戴着圆框墨镜的老者,从脸部轮廓来看也是东亚人。他转过身来,微笑着打量我们:“你们怎么浑身**的,刚游过泳吗?”

徐伦带着丝警惕:“刚才不小心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