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2页)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记得。”

“……哇。”魏病衣有些惊讶:“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

沈奉灼视线依旧僵在那花环上,声音低沉:“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

魏病衣决定当一次杠精:“我不信。”

沈奉灼终于舍得将视线从花环上挪开,凝视魏病衣一会儿,他说:“这种谎言一试就穿帮,太拙劣,没必要乱说。”

“那就试试,我看你会不会穿帮。”

魏病衣精准贯彻杠精准则,十分坚定。

他心底当然不相信沈奉灼记忆力能有那么好,但之前背台词的事情他可是记得牢牢的。

一般来说肖琅背一晚上的台词,交给沈奉灼,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就能背下来吧。个别场景的台词沈奉灼扫一遍就能记得大差不差,比他这个专业的还要更专业,就是这么牛逼。

但临时记忆和长期记忆总归是不一样的。

正好现在闲着没有事,魏病衣轻咳两声:“我第一次见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沈奉灼没有出声。

魏病衣当即放声大笑,笑了好几声后又想起来热带雨林野兽多,保不准招来什么祸端。他赶紧收敛笑声,只不过还是拿手捂着嘴巴小声笑。

“第一个问题就考倒了,沈元帅,你这是出师不利啊。”

沈奉灼有些无奈:“我记得的,都记得。”

魏病衣歪脑袋:“记得为什么不说啊?”

沈奉灼道:“假设我说出来了,你又怎么验证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魏病衣自暴自弃摆手:“你别管,你说就是。”

沈奉灼点头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来别墅二楼敲门,说你是一楼住户,马上就是同居关系了,你先来和我打个招呼。”

魏病衣一万个怀疑:“我真这么说的?这句话好像是曾经说过,但我怎么记得我说的不是同居关系,而是同住呢?”

沈奉灼面不改色:“你说的是同居。”

“……”

沉默一会儿,魏病衣当即摇头:“要么是我记错了,要么是你记错了。这题不算,再来。”

沈奉灼很自信:“你问。”

沉吟一会儿,魏病衣扒拉着地上的泥土,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在哪里?”

沈奉灼已经做好了头脑风暴的准备,一听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不禁有些愣神。

他转头看向魏病衣,不太确定的说:“别墅?”

“不对。”魏病衣斩钉截铁。

沈奉灼想了一会儿后,果断的摇头说:“不可能,要是在宴会上遇见过,我不可能不会注意到你。或者说给军官做演讲的时候你混入了其中?这也不可能,魏家不会放你进那样乱的地方。”

他的视线平和而淡然,言语并不强硬。

魏病衣看了沈奉灼好一会,这人看上去不太像在说假话。这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当初他濒死躺在丛林里时,那天雾也和今天的一般大,沈奉灼很有可能是真的没看见他,就这样与他错过。

深吸一口气,他说:“你没有思考过这一点么,属于你的那一半婚约项链,最后为什么会到顾棠戈手上。”

沈奉灼:“想过,没问。我以为……”

“你以为是我主动给的?”魏病衣斜睨他一眼,待看清后者眸子里的伤神落寞时,他好笑说:“别瞎想,不是我主动给他的。”

他从兜里掏出莹莹发亮的婚约项链,道:“准确说这链子我确实送了人。大约在十年前,我将它送给边关的一位女士当做信物,刚好这位女士是顾棠戈的妈妈,她将项链转赠顾棠戈,最后绕了一圈,这链子又回到了我的手上,仅此而已。”

“这和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场地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有说完,沈奉灼猛然一愣。十年前、婚约项链、边关,时间物件地点全对应上了,这个不难猜,他的脸色猛的苍白下来,唇瓣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变得单薄。

“你的意思是,你去前线找过我?!”

魏病衣点头,笑着眨了眨眼睛安抚:“所以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别墅。更不是什么宴会、演讲席,而是在战场。下次有人问的时候,千万别答错了。”

说罢,他凑近,双臂穿过沈奉灼的耳隙,环绕着他的脖颈。后者一愣,脸上红晕还没有来得及浮现,魏病衣就已经抽身而去,与此同时,脖颈上多了一个细细滑滑的链子。

“婚约名存实亡,但协议尚未销毁。名义上我们还是未婚夫夫关系,这链子就给你保管啦。”

沈奉灼愣神,摸上那项链。

明明细的一扯就断,他却感觉这链子将他套的牢牢的。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不仅仅不觉得恼怒,甚至还希望这链子栓的更牢一些,栓的再长久一些,最好将他下半辈子都一齐拴住。

“想什么呢?”

魏病衣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沈奉灼的脸,温热的,戳完后更烫了。

沈奉灼手掌抬起,指尖触碰到那婚约项链,大约也就一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像是被炭火灼烧到,指尖一下子蜷缩。

手掌自半空中无力脱落,重重的掉在膝盖上,他的声音罕见的有些颤抖。

“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战场,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啊,这个啊。”

魏病衣又懒洋洋的靠回大树,语调很随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确实应该没有印象的。因为你当时根本就没有看见我。那天也是下雨,也是这么大的雾,同样是战场与安全区交界的那个点,一切都和今天一样。不同的是那天我受了重伤,说起来,医生说我现在身体差也有那次伤久不治的缘故。”

“……那天我真的在泥里躺了很久,身边全是很高的草丛,又湿又苦,几乎将人溺毙。我听见了声音,努力昂头,看见你、还有你们的人就从我两米开外的地方经过。我想伸手,没有力气。我叫你的名字,雨太大将声音盖了过去。我一直看着你,期盼你可以发现我的视线,但周围起了很大的雾,你没有回头……”

“别说了。”

剩下的话湮灭在一个紧紧的拥抱之中。

沈奉灼浑身都散发名为自责的痛苦气息,他几乎要将魏病衣按到骨子里去,整张脸都埋在后者颈窝处,说出来的话语嘶哑又闷。

“对不起,我来迟了整整十年。”

与此同时——

系统疯了:【啊啊啊啊宿主,你刚刚灵魂融合了10%,靠!你是坐了火箭吗?不要放弃,继续讲,继续虐他!!!】

魏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