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3页)

白谈绔说:“是个净身。”

顾棠戈沉默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谈绔点头:“当然,你怀疑我喝醉了?我今天晚上就没喝酒。不过有一点我想找你帮忙。”

顾棠戈只是一开始惊讶,而后就是锐利如同锋芒般的视线:“你是担心皇后阻拦?”

白谈绔微微后靠,嘲讽说:“她做什么阻拦我娶一个净身白家。她巴不得我少一点势力支持,好让她儿子取代我的地位。”

顾棠戈不解说:“那你在担心什么?”

白谈绔脸上的嘲讽瞬间褪去,语气里忽然夹杂一丝淡淡的失落:“太子妃应该不喜欢我。你有追过人么?哦对了,你只被别人追过。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帮我支招。”

顾棠戈惊异:“你动真感情了?”

白谈绔顿了顿,弯唇不在意的笑说:“也不能说是真感情吧,我只是觉得他很合我的胃口。我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如果错过可能再也没有了,我想抓住他,用骗的也行,我会真心对待他的。”

这一次顾棠戈没有再质疑了,任凭任何一个人来看,都能看出白谈绔似调笑话语下的认真。

在全帝国人民眼中,五大势力的五个首领几乎就代表了五种典型家庭背景。

糟糕点的像是顾棠戈,无父无母孤儿,一力承担所有委屈和辛酸竭力爬到今天这个地位。而沈奉灼有父亲母亲,但他的父母有跟没有几乎没有两样,除了最基本的教导学业,他们更多的还是将沈奉灼看做一个为家族争光的机器。

魏海洋和肖琅算是家庭背景正常的,前者父母宠溺,家庭和美。后者虽然是离异家庭,但幸运的是他父亲新娶的老婆性格温顺,从来也没有刁难过肖琅,这样肖琅的童年也还算平淡。

最后一种就是白谈绔了,他的家庭背景是最复杂的。魏病衣在南寒雪山就听他自己亲口说过,帝王总计娶了三任皇后,第一任青梅竹马白月光爱人,生下的是大公主白玲草,说起来她也是魏病衣的未来嫂子。其后两任皇后各自产有一子,分别是太子白谈绔以及三皇子白成岁。

在帝王身体还康健的时候,白谈绔见过他对白玲草的特别,爱人离世就好像带走了他父皇的魂魄,唯独留下的一点点感情全部花费在白玲草的身上。说不嫉妒是假的,但白谈绔本身和白玲草的关系就不错,所以每当看到白玲草被特殊宠爱时,他想的更多的是对先皇后的好奇。

真的会有这样的爱情么?爱到人走了以后,还念念不忘,所有的一切失去颜色,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爱人留下来的这个女儿一般。

白谈绔没有体验过,但他想试试。

这话根本不用说,光是一个眼神,作为多年盟友的顾棠戈瞬间就能看懂。他单刀直入说:“你为什么觉得她不喜欢你?”

浴室这边,趁着白谈绔思考的时间,魏病衣满脸新奇的冲沈奉灼笑,作出口型。

——太子妃诶。

第一次听墙角吃别人的瓜,还是皇室的瓜,心里头莫名有一点小激动呢!

还没笑完,外头传来白谈绔带有一丝遗憾的声音:“前些阵子我经过南寒雪山的时候坠机,在雪山里遇见他,并且共处了几天。实不相瞒,我一遇见他,就觉得那就是我想要的人。但他的态度一直冷冰冰的,不太爱搭理人,我就觉得他应该不喜欢我。”

“……”魏病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心里瞬间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想,正铆足了劲竭力否认,谁知道白谈绔下一句话彻底打破他心底残留的那一丝侥幸。

“我那天穿的衣服还在他的身上,是一件白色羽绒服,皇室高订贴身制作,全帝国绝无仅有的一件。”

接下来白谈绔很认真的描述了一下那衣服的款式,他说的越详细,魏病衣的心也就越沉,沈奉灼的眼神也就越古怪复杂。

那件衣服……现在还躺在他的行李箱里呢。

他拍戏的时候太冷,也穿出去过几次。因此肖琅和沈奉灼绝对见过那衣服。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这可真是魏病衣人生绝无仅有的头一遭。尴尬的看了沈奉灼一眼,魏病衣欲盖弥彰作口型——不是我。

沈奉灼的眼神更复杂了。

等描述完衣服款式和品牌,白谈绔叹了一口气:“我当时急着回京圈处理完坠机的事,等揪出间谍后有派人去南寒雪山找过他。然而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就像是有什么人处理了他的信息,故意遮挡住这些行踪一样。不过没有找到太子妃,倒是找到一个没有通行证钻空子进去的……嗯,奇葩。”

一听‘奇葩’这个形容,顾棠戈瞬间反应了过来,显然私底下两人就是这么称呼这个人的。

“你是说魏海洋?”

白谈绔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说:“对,是魏海洋。你不知道他有多奇怪,我的人抓到他的时候,他在一个剧组里装平民喂骆驼,没有通行证不能出南寒雪山,他在那待着,整个人瘦了两圈,我差点没有认出他来。要不是想到皇姐和他还有婚约,我就直接装作不认识他,让他继续在那喂骆驼了。”

顾棠戈哭笑不得:“他为什么在那喂骆驼?”

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魏海洋和娱乐圈八竿子打不着,只有一个魏病衣夹杂在里头。

当时魏病衣失踪,他、沈奉灼、肖琅都在南寒雪山。魏海洋当时身处京圈,去南寒雪山的路程本来就比他们几人远的多,可能到山底下的时候已经封山了,这才想了个法子混进剧组。

稍微想一下,顾棠戈立即想出其中的隐情。

白谈绔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摇头说:“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忽发奇想跑到南寒雪山喂骆驼。也许是南寒雪山里面发现了矿山?还是那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密,总不能是因为他喜欢在大冷天和骆驼相亲相爱吧。”

说完,白谈绔看向顾棠戈,感觉后者面色有些奇怪,他问:“怎么了?”

顾棠戈沉默了很久。

说起魏海洋来,他自然就想到了魏病衣。他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刚刚说你被困在了南寒雪山,具体时间是七月几日?”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白谈绔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皱眉回想了一下,说:“我是7月12日坠机的,大致待了两三天被救出,怎么了?”

“魏病衣在南寒雪山遇到雪崩,失踪过一段时间,正好是12日到15日。”顾棠戈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微颤:“你说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房屋内沉寂了一会。

紧接着就是白谈绔失手打翻酒杯的声音。

啪嗒一声——玻璃渣子碎了满地。

他一下子站起,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