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可容忍的恶习

“不要羡慕别人的成功,也不要嫉妒别人的富有,没有人的钱是凭空来的。许多人仇富仇官,觉得富人和官员都是坏人,却从来不反思自己为什么贫穷。在别人辛苦工作的时候,你在喝酒吹牛。在别人日夜操劳的时候,你在呼呼大睡。在别人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在唱歌跳舞。然后你看到了别人经历过重重磨难之后的成功,你开始不平衡了,觉得别人的钱来得都很容易,并且有钱人都为富不仁,承认别人比自己努力和优秀并不难,难的是认识到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的道理!”

何潮越说越慷慨激昂:“许多人还以为现在是越穷越光荣的时代,却不知道时代早就大步向前了,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同样,有钱人也不是都是坏人,更不是为富不仁。古人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对吗?也对也不对。对的是这句话确实是一部分穷人和富人的写照,不对的是,我们大多数老百姓虽然不富裕,却很善良。只是我们总是被一小部分坏人蒙蔽了双眼,有一两个为富不仁的富人,就觉得全天下的富人都是坏人。有一两个像熊家全的无赖,就觉得穷人全是无赖。”

“实际上,所有的富人都是由穷人变来的!”何潮朝下面或目瞪口呆、或不屑一顾、或摇头叹息、或不以为然的众人看了一眼,“富人知道穷人的不幸,穷人却不知道富人的艰辛。你们总是觉得我们多有钱,多奢侈多腐败,是,确实有一部分富人的钱来得容易,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吃喝玩乐,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的钱赚得合法挣得合理,他怎么花是他的事情,只要不犯法,他花的钱会为许多人带来就业的机会,又不是凭空消失掉了,为什么要去嫉妒或是指责他们?反正花光了钱,他们也就从富人变成了穷人。”

“我希望我们多一些理解和宽容,富裕了,就体谅和关照穷人,但不是施舍,而是帮助。贫穷时,就努力工作,提高自身的水平,老祖宗们早就告诉过我们,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也一再强调,我创办公司的初衷,是为了生存。生存之后,想的才是发展。发展起来之后,就是怎样回报社会。敬业爱国、利国利民、人间正道,是利道的理念!同是中国人,我们不分富人和穷人,我们是一家人。但是,一家人之间要相亲相爱,也要互敬互爱互谅互让,穷人不要一味地向富人索取,没有人欠你什么,包括你的父母!富人也不要看不起穷人,更不要算计和剥削穷人。”

“我们往往犯同一个错误,走路的时候,明明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却要骂正常行驶的汽车不让路,是素质低下。等我们开车时,发现闯红灯的行人,会觉得行人素质低下。有时身份互换,我们的立场也会随之改变。问题出在哪里?首先是我们都没有做好自己,不管是开车还是走路,都要遵守交通规则。其次我们都没有体谅别人,都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当我们是行人时,对汽车的不满是我们内心仇富的表现,觉得对方没有让路是对方傲慢的表现,开车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当我们开车时,我们对行人的不满也是我们内心优越感的流露,又没钱又没闯红灯,素质真低,怪不得没钱。”

何潮的话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反思,但也有一部分人流露出鄙夷的神情,何潮尽收眼底,他也不指望一番话就可以说服所有人,他只想表达他的观点。

“各位父老乡亲,所有找我的亲朋好友,我会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提供基本的帮助。但是,如果你们想不劳而获,想直接要钱,对不起,没有可能!如果想拿亲情和道德绑架我,我会告诉你们,没用!在我眼中,亲情无法用金钱衡量,而且亲情也不是用来交换的。而道德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更何况有些人认知中的道德,是自私自利是自以为是!”

“今天的请客,我负责所有人的住宿和交通费用。其他的…免谈!”何潮掷地有声,拱手说道,“大家吃好喝好,谢谢光临。”

和仔带头鼓掌:“说得好。”

柳三金和李之用更是跳了起来,连连叫好。他们受够了被老家无数八十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的骚扰和索取,何潮说出了他们的心理话,让他们颇在扬眉吐气的感觉。是的,正常的帮助义不容辞,但是,无理的索取以及道德上的绑架,就是不可容忍的恶习。

答应他们就等于纵容他们,纵容他们就等于纵容作恶。

周安涌也起劲鼓掌叫好,他和何潮有许多想法并不相同,但在对待这件事情上,他们出奇的一致。周安涌曾经为家乡修过一条乡村公路,花费不多,50多万。原本以为为家乡做了贡献,他会成为乡亲们眼中的好人善人甚至是恩人。

结果有一年他回去,却听到了许多埋怨——有怪他没有修路修到自家门口的,有骂他只修了主路没有修辅路的,有讽刺他那么有钱,才拿50万出来修一条破路,应该盖楼让乡亲们免费去住,如是等等,竟然没有几人说他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古人对人性的研究真是透彻,周安涌极度寒心,转身离开,从此再也不回家乡一次。

何父、何母以及周父、周母,脸色都不太好看,生怕何潮的话会得罪乡亲,万一乡亲们纷纷离席,该有多丢人。不料让他们惊奇的是,何潮说完之后,没有一人离开,众人纷纷叫好之后,又继续埋头吃饭了。

毕竟何潮答应了不但请客,还负责住宿和交通费用,等于是一次免费的石家庄游,谁不乐意?既然没有免费的施舍,有免费的午饭也不错。

宴会结束的时候,何潮在门口送别了乡亲们,却发现熊家全一帮人去而复返,还带着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轻人。个个气势汹汹,明显是不甘失败,又来找事了。

何父吓得不轻,别看他平常经常和何潮置气,实际上胆子很小,见到这样的场面,忙要上前去说好话,却被何潮拉住了。

何潮让李之用负责安抚父亲,回头对周安涌、柳三金笑道:“我们兄弟几个,又要联手上阵了。”

海之心想要上前劝周安涌不要冲动,却被江阔拉住,江阔摇了摇头,淡定地一笑:“放心之心,你要相信他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而且在石家庄如果何潮和安涌还被人打了,他们就白混了。”

江阔的淡定让海之心安心了不少:“我不是怕他们吃亏,是觉得他们都30多岁的人了,再和人打架有失身份。打赢了,不争气。打输了,挺丢人。”

江阔就笑:“相信我,何潮和安涌都会心里有底,他们不会冲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