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黄金十年

原本武陵春和周安涌关系密切,后来辞职下海后,生意做得很大,内心却很空虚。他想找周安涌化解苦闷,却发现周安涌无法理解他的痛苦。有一次无意中遇到了何潮,和何潮聊了一气,发现何潮很很感同身受他内心空虚和苦闷的原因。

从此,他视何潮为知己,经常和何潮讨论哲学层面的问题,从天文地理到科学、宗教,无所不谈,而何潮知识渊博,几乎无所不知。他和何潮越聊越是投机,才知道最懂他之人竟然是何潮。

遗憾的是早就认识,却没有深交。

何潮和武陵春只是精神层面的朋友,从来没有生意上的合作,二人也不谈生意,只谈哲学和宗教、人文,非常纯粹。在得知张辰、宋媒和宁景三人对何潮使用不正常手段时,他动用以前多年在政府机关的关系,弄到了几人的材料,交给了何潮。

经过一番刀光剑影的较量,利道虽然损失不小,但却促进了利道速运和利道快递的成长。不久之后,宋媒和宁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开始从灰色生意之中抽身,将一部分资金投入到了张辰的金融公司之中。

张辰自然乐得接受,等于是何潮变相帮他促成了和宋媒、宁景的深度合作。他现在从事的金融事业,自认比快递行业、电子制造业和顾两所从事的炒房事业都要高级得多,并且来钱也快。

张辰、宋媒和宁景三人的重心转移到了金融上面,而顾两、刘以授则联合玩起了炒房,是的,出身温州的顾两功成名就之后重回温州,想要显摆一下他的成就,却赫然发现,温州的老乡都不比他差多少,甚至有人比他还有钱。

温州人正在玩一种击鼓传花的游戏——炒房,而且还是团队作战,史称温州炒房团。

顾两敏锐地抓住了机会,迅速出手炒了一单。他没敢下注太多,只是先在广州买了五套,屯了半年后出手,每套赚了50万,全部净赚250万。

而他全部投入才800多万,800多万的本金,半年的利润是250万,简直不要太爽了,比做什么生意都强。

随后顾两就去了上海,一出手就是一个单元。这一次他更聪明了,没有全款,而是贷款,全部首付下来,只用了1000多万。陆续半年多的时间转手卖出,再次获利300万。

顾两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如同嗅觉灵敏的猎豹,不肯放过任何一次机会。而且他还发现,资金量越大,一次买下的单元越多,捂盘销售,涨价的空间就越大。如果实力允许的话,直接买下一个小区的楼盘,再转手一卖,可以获得上亿都不成问题。

最主要的是还没有什么风险,房子又不贬值,而且首付只有20%,利润空间有可能就高达50%甚至更多。顾两在操盘大赚之后,野心就越来越大,不再满足于一个单元或是一栋楼,而是想玩一笔大的,想买下一个小区!

他找到了刘以授,二人一拍即合。但二人手中的流动资金加在一起,也不够玩一个小区的量。因此,在辛有风以及邓好儿想要加入时,顾两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是有钱,但流动资金也没那么多,尽管辛有风和邓好儿的钱也不多,但比没有强。

自从余建成生病之后,真的收手不再过问世事,以余建成为首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周安涌一心做七合集团,研发小灵通和手机,并且和何潮恢复了友情。张辰和宋媒、宁景等人去做融资了,而顾两和刘以授则去炒房,等于是分成了三拨,各走各的道路。

顾两觉得他的道路最为正确,也最有前景,很是轻视何潮、周安涌等人,也包括张辰、宋媒和宁景。他现在对利道的兴趣已经很小了,除非利道上市,否则利道的5%的股份,还真不值几个钱。他相信,他的炒房大计,在未来十年之内,至少可以为他带来数十亿的财富。

也确实如顾两预测的一样,从2008年起,中国的楼市进入了10年连涨的黄金十年。

与此同时,快递行业和电子制造业,也是10年连涨,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中国经济创造世界奇迹的十年,也悄然来临了。

2009年,中国GPD排名上升到世界第三,距离第二名日本只有一步之遥。日本惊呼即将被中国超越,却又无能为力。所有人都清楚一个事实,中国经济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只是时间问题。

果不其然,到了2010年,中国经济如所有人预期的一样,超越了日本,正式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日本上下一片失落,从二战以后,日本长期是世界第二,现在拱手让位给了中国,中国在近代史上,第一次力压日本一头。

2010年国庆期间,何潮和江阔,以及周安涌、海之心,再加上和仔、卫力丹、郭林选、邹晨晨以及柳三金、李之用、高英俊一群人,回到了石家庄,在家中为江阔补办了一场迟到了10年的婚礼。

其实也不能算是婚礼,是何潮大摆宴席,宴请了亲朋好友。

也是为了父亲的一个承诺。

2009年初,何父病了一场,突发脑溢血。因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却也留下了后遗症。医生说,后期加强锻炼有可能完全康复。何父从每天只能挪动脚步,到后来每天走10公里。从说话不太利索,到可以流利表达,只用一年多的时间。

何潮知道父亲得病时,何父已经出院两个月并且可以走动了。他当即买票回家,埋怨母亲和小妹没有及时通知他。母亲却说父亲不让他知道,谁敢和他说,他就骂谁。

何潮就知道,父亲不想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他还想维持他强势而不可战胜的形象。

在何潮陪父亲散步时,发现父亲满头的白发以及佝偻的后背,还有父亲故作大步流星却不再呼呼生风的脚步,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父亲是真的老了,不复当年的气势和矫健。

人,不服老不行。尽管父亲依然倔强而自以为是,他毕竟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了。一场大病没有摧毁他的精神,却打败了他的身体。

何潮一时百感交集,尤其是在父亲险些摔倒,非不让他扶时,他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泪。父亲的不服输不是故意和他作对,也不是非要压他一头,而是父亲在用这种方式向时代宣战,是想告诉他,他不服,他不是没有本事,只是没有赶上最好的时代而已。

何潮用一句话说服了父亲:“爸,我想以您的名义举办一场宴席,请请亲朋好友还有您和妈妈的同事。

毕竟我和江阔很少在家,这么多年来,多亏了他们的照应,理应感谢他们。”

何父只迟疑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以我的名义,就得我出钱!别以为就你有钱,我也有退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