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对比才知差距

足足花费了三个多小时,何潮和郭林选才从罗湖口岸通关完毕。一步迈入香港的土地,何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感慨,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郭林选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会说香港的空气都是香甜的,没想到,香港这么嫌弃你,送了你一个大大的喷嚏。”

“什么时候可以智能过关,不需要那么多人工,又节省人力又快速,该有多好!”何潮忽发奇想。

来深圳将近一年了,何潮还是第一次踏上香港的土地,他确实是想生发一番感慨,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情——1990年,一个老人在接见香港要人时,85岁高龄的老人无限感慨地说道:“我要活到1997年,就是要等到在中国收回香港之后,到香港我们自己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

1997年2月19日,农历正月十三,距离正月十五还有两天,香港回归中国还有4个多月,老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留下了没有踏足香港土地的遗憾。

如今音容宛在,老人在天有灵,当欣慰地看到香港回归以来,虽然承受了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冲击,但在深圳和国家的支持下,尽管遭受了一定的损失,却并没有如东南亚国家一样,整个金融市场全面溃败。

应该是江家也受到了波及,何潮忽然迫切地想要见到江阔,他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了江阔电话。

依然是无人接听。

“江阔不理你了是吧?”郭林选猜到了何潮打给谁,开心地拍了拍何潮的肩膀,“别灰心,继续打,再多打几次才会相信自己已经失恋了。没关系,再多失恋几次也就习惯了。”

“谁失恋了?”邹晨晨的声音猛然在二人身后响起,她欢快地如一只蝴蝶,分别拍了拍何潮和郭林选的肩膀,“对郭公子来说,失恋和恋爱就像上班下班一样平常。”

一身长裙的邹晨晨在早晨的阳光下,亭亭玉立,脸若朝霞,她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车已经到了,二人请跟我一起上车。”

“一共多少人?”郭林选忙跟在邹晨晨身后,他来过香港多次,对香港早已没有了新鲜感,他来香港的唯一目的就是和邹晨晨一起出差,“不会就我们三个吧?你应该为何潮配一个助理,括号:美女助理。”

路边停了一辆中巴,邹晨晨二话不说上了车,20座的中巴,除了司机之外空无一人,郭林选乐得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靠前的位置上,一拍旁边的位置:“来,晨晨,坐这里。”

邹晨晨却坐到了副驾驶座,回头郭林选和何潮笑了笑:“先去香港历史博物馆,没问题吧?”

“去哪里都行,只要有你在。”郭林选也不计较邹晨晨有意不和他坐在一起,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何潮,你坐那里,别和我坐一起。”

何潮才不想和郭林选坐在一起,笑了一笑,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第一次来香港,有点紧张,万一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们多担待。可以提出改进意见,但不接受批评。”

郭林选看了何潮一眼:“懒得理你,一见到晨晨就油腔滑调,注意你的形象!”

邹晨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郭林选和何潮关系这么密切了,二人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情敌,反倒像是亲密的哥们,她张大了嘴巴:“你们什么时候……”

何潮嘿嘿一笑:“你想多了,晨晨,我和郭公子还和以前一样是你的追求者,还是情敌。不过我和他达成了一个共识,情敌归情敌,但要做新时代新形势下的新型情敌。”

上次郭氏父子在何潮的精心安排之下深入交谈之后,虽然还没有做到十几年的误解一朝冰释,但二人之间也比以前亲近了许多,郭统用答应不再过多地插手郭林选的事情,允许郭林选按照自己的方式创业和生活。父子二人都非常感谢何潮的成全,郭统用对何潮的观感一下上升到了超越江离形容的高度。

郭林选对何潮的好感也大幅上升,和父亲的关系是他多年的心结,要不是何潮,父亲和母亲当年的往事他到现在为止还不得而知。父亲从未向他说过他和母亲的感情经历以及母亲为何离他们而去,在他的童年记忆中,父亲不是从来不管他和母亲,就是一见面就对他呵斥加批评,指责母亲不该对他传授不正常的价值观。

因为常年跟随母亲的关系,郭林选不知不觉还是被母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以为他听到的都是真相,他以为父亲对不起他的母亲,他以为母亲是受害者,现在才知道,许多事情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有许多真相隐藏在事情的背后,不用心去发现就会被蒙蔽。

知道真相后的郭林选并没有转嫁心中的怨气而去痛恨母亲,他觉得母亲很可怜!母亲用冷漠、自私和谎言为自己编织了一个世界,她生活在虚伪的世界里,心安理得地享用一切,还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的痛苦、惊恐和不安,远比她得到的多。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郭林选希望母亲可以早日走出内心的樊笼,打开枷锁抬头望望天空,天空湛蓝而广阔,可以容纳古往今来所有人的悲欢离合。

不过郭林选并没有因此而彻底原谅何潮,在当年明月以及打赌两件事情上,他还是觉得他吃亏了,得找个机会还回来。一码归一码,何潮是在父亲的事情上帮了他的忙,他感谢他,一样会想法回报何潮的付出。

何潮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和郭林选关系的走近,当然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郭林选和郭统用的心结,十年寒冰,结冻非一日之功,以后还需要不断地磨合升温才行。而他和郭林选的矛盾虽然没有那么深那么久,但他很清楚,在邹晨晨的感情没有着落之前,他和郭林选之间依然会横亘着一道鸿沟。

中巴沿粉岭公路一路南下,两侧的景色和深圳并无太大区别,但建筑物却高大先进了许多。第一次来到香港的何潮有几分兴奋,目不转睛地望向窗外。

香港,他终于来到了香港,来到了许多人向往的神奇之地!

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年用两个背包,一个是黑色的手提包,上面印有北京天安门。另一个是白色的帆布包,上面是上海的字样。在何潮童年的记忆里,北京和上海是心目中最近又是最远的最大城市,他幻想有朝一日可以参观北京天安门和上海黄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