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第2/3页)

云栖的这份名单以及详尽的描述,可谓雪中送炭,她果然是他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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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门日,亦称作归宁,是从古沿袭下来的习俗,云栖大清早的就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整装梳洗,当看到为他梳发的紫鸢时,依旧颤了一下手。

她告诉自己,不能辜负紫鸢、魏司承的心意,她死前那么痛苦,自己这点疼痛与之相比算的了什么。

对上魏司承欲言又止的眼神时,云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有些秘密,是夫妻两人的,不为外人道。

依旧是魏司承为她画眉,云栖看他第一次画眉到现在,从略显生疏到娴熟,进步之快令人惊叹。

她不由地想到他早年留恋花丛,是知名青楼的座上客,还流传出脍炙人口的诗句,该不会那会儿学会的?但他第一次连石黛是什么都不知道,应该的确是第一次。

那么就是他掌握的快,这是常年百花齐放中学会的鱼如得水吧。

魏司承发现她神情突然冷了,这又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

问了云栖,反而得到她很是客气地回话,又回到以前那相敬如宾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冷冷淡淡一路乘着马车回了李府,李府门外站了乌压压地一片人,在他们下车的时候,云栖已经摆好了表情,不再生那莫名其妙的气,这让魏司承松了一口气。幸好,云栖脾气好,就算气他也总是很快调节好自己。

李老夫人带领一群李家主家两房以及分家的人向他们行礼。

这时候云栖回李家便只能称作省亲、探亲,对李家而言她首先是端王妃,其次才是李家人。

李老夫人因为云栖嫁入高门,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日子连风寒都没了,看着盛装打扮被王爷扶着的云栖,满是笑颜。就连久病卧床的姚氏也因李嘉晴的提醒,满是僵硬笑意地喊着王爷王妃千岁。

见李昶与余氏也要跪自己,云栖想上前扶,却被余氏眼神示意。端王夫妻回门,怎可没了礼法。

余氏这天抹了厚粉,没让云栖发现自己的憔悴,连日来她一直在思考,李崇音留下这一颗药,是单纯的备用还是预备对付谁,谁会像那江陵侯一般慢慢“病逝”?

余氏再不敢相信自己抚养的李崇音多么人淡如仙了,有魏荣媛那封信,她将怀疑的人选全罗列了出来,其中有她和李昶、老夫人,还有书院的几位先生,以及皇家人 。

又因药丸放在云栖的画像边,将魏司承排在首位。

这怀疑余氏连李昶都没提及,她内心对李崇音还存着一丝希望。

相处这么多年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有感情。她实在不愿相信真实的李崇音与她认为的会相差这么大,她现在极为矛盾。

李家的回门宴很是丰盛,娘家女眷与男子分别两席,仆从穿梭其中,觥筹交错,李家似回到了曾经钟鸣鼎食之家的盛况。魏司承与云栖是天家人,自是坐在最上首,按的是君臣礼。

过了繁冗的习俗,各自回院落。

李昶留下了魏司承,他早就看出魏司承强烈的野心,与魏司承各自说着场面话后,陷入短暂的安静。

就在魏司承以为他们的对话会一直如此僵硬的时候,李昶一改之前的客气,说话暗藏锋芒。

李昶喝着茶,问:“听闻王爷的虎符已上缴?”

魏司承想到李昶同意婚事后,原来的工部尚书即将告老还乡,李昶的位置在几方促使下会提升到正二品尚书,会知道这个消息也不奇怪。

“是,现在吾不过是一闲散人罢了。”

“闲散的是人,却不是心吧。”翁婿两喝着茶,李昶亲自为女婿倒了一杯茶,“水浒中有一句:胸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不知您怎么看?”

看似在夸魏司承胸有沟壑,实则是在试探魏司承是否不甘心被收虎符,是否对那位置有兴趣。

李家是保皇派,无论谁继位,李家都不动摇。李昶原先还是看好与严家的亲事的,不仅因为严曜尊重嫡妻,遵循礼法,往后也不会亏待云栖。也因两大家族皆是传承,更能理解互相的难处,利益冲突会少许多。簪缨氏族之所以长存,趋利避害才是长久的生存策略。

如今有了这场赐婚,李家几乎是被动有了端王这一背景。当然,还不算入了九子阵营,李云栖是出嫁女,无论魏司承最终结果如何,在明面上新上位的君主都不能拿李家开刀。

现在,李家算是在这场夺嫡中,站在了核心边缘,他需要知道魏司承的真意。

言下之意是,李家不参与,但不能不知晓。

魏司承见这位大智若愚的岳丈,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有这样的父母,云栖才能生的如此钟灵毓秀吧,这不是杜漪宁那般脑海空空,无端堆砌出来的。

魏司承挥开下摆,单膝跪下:“无论将来结果如何,不溢都会竭尽所能保全李家。”不溢是魏司承的字。

他说的平淡,行为却石破天惊。

李昶被魏司承这一跪给震住了,作为龙子,从来只能跪天跪地跪君。

若按民间的说法,还可跪父母。

李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不透端王。

若是真心,自然感人肺腑,端王爱护云栖也爱屋及乌,将她的父母视作亲人。但若只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而下跪,这端王心机深沉到令人胆寒。

无论是哪一种,李昶都郑重待之。

“殿下,有几成把握?”李昶问得含蓄。

“目前只有六成,如果能属意我,就是十成。”皇帝的亲口传位,才名正言顺。其余办法,不外乎兵变。

李昶想到魏司承几年前被选做出战的皇子时,满朝文武都为之可惜,想着这个皇子要折在边疆了,无人去想这其中有无猫腻,会不会是九子故意为之?

他们都知道皇帝能属意九子的可能性很低,可现在太子已被排除,只剩下老大和老三两个最有利的竞争者,其余的还不成气候。

可皇帝就是任由这两个党派互相内耗,作壁上观。

反观魏司承一直与弘元帝保持不错的关系,如果再表现出其他优点,比起糟心的其余几个,未必没有可能。

李昶权衡后,决定给一个重要消息。

这是只有陛下信任的重臣以及内阁才能得知的,陛下已在不日前下了传位诏书,并召了所有内阁大臣相商。

现在这个消息封锁的严密,知道的大臣都不会超过五人之数,其余几位王爷也不会知道。

而这份诏书有两份,一份被皇上亲自保管,另一份被杜相、右相两位肱骨大臣保管。

皇上那份,李昶猜测御前大太监刘顺可能知道,但众所周知,刘顺从小跟着弘元帝,是心腹,几乎不可能被收买。

魏司承听出了李昶的意思,道:“那么,当务之急要找到传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