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第3/5页)

……

腾带着部落几个经验老到的兽人,很快就按照陆迩的要求把磙和碾的石料准备好,把石头中间挖出洞,再用结实的木棍贯穿,用草绳绑好。

磙和碾不光是将来给粟脱粒脱壳用,黄豆也能用的起来。

沉重的石磙做好之后,陆迩试了试,用尽力气才能把它拖动起来,走不了两步就觉得气喘吁吁;

相比之下,重直接变成野牛兽形,在两只角上绑好,拉着磙轻轻松松转了一圈,毫无压力。

将来黄豆和粟都需要一个结实的平地做打谷场,腾与重商量之后,在部落中央选了一块平整的空地,每天都要有兽人来拖着石磙来回走,把这片土地压得足够硬实。

最初的人选,就是腾昏迷这段时间里偷懒、捣乱、耍坏的那几个。

一直跟在花尾身后唯命是从、不怎么去干农活的几个兽人几乎全都包含其中。

从陆迩第一次号召大家种白根菜和黄豆开始,花尾就表现出了很强烈的抵触情绪。

他不敢跟陆迩直接反对,只能在小团体里抱怨,明示暗示在土地里种食物徒劳无功,带得不少亚兽和兽人们都拒绝种黄豆。

陆迩当时也听说了一点风声,不过完全没有说话——到时候土地里种出来食物,后悔的绝对不是他。

黄豆的美味让收获的兽人们十分满足,被花尾带歪的亚兽和兽人们都有些追悔莫及。

而被陆迩抓去修公厕之后,像紫瞳这样热衷于缉拿随地大小便的亚兽们也渐渐跟花尾生分,花尾的小团体成员越来越少。

往年在暖季闲来无事时,追求亚兽的兽人们都会挖空心思想各种办法讨亚兽的欢心,罕见的猎物、精致的骨饰、斑斓的鸟尾羽,花样层出不穷。

而今年陆迩带来了种植热潮后,兽人们忙忙碌碌松土播种浇水施肥,追求亚兽们的精力也少了很多。

同样忙碌在田地和陶窑之间的亚兽们还好,花尾不愿去陆迩手底下做事,一直闲着,少了众星捧月的感觉,便开始觉得无聊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无聊几天,就被姆父和父亲抓去干农活了。

部落里的土地按照人头分配,花尾自己也有一份。而腾定了规矩,陶器和盐全都按照部落各耕地的进度分配,花尾自己不肯干活,就导致他们家进度落下,分到的盐就少了很多。

好用的陶器更不用说。

花尾委屈极了,心里骂了一通陆迩,又骂了一通勇和其他兽人,一边吃力地锄草一边心疼自己磨得起泡的双手。

勇被烈护着,他几次去找都被烈的冷酷眼神直接吓退,其他围在他身边的兽人们都因为偷懒被腾罚去拖石磙压打谷场了,他也找不到其他追求者帮他干活……

——都是绿耳的错!

——诅咒绿耳找不到兽人要他!

花尾恨恨地想着,想想不识货的烈和被烈拦着的勇,再想想自己也还有很多其他兽人可以挑选,对比一下陆迩至今独来独往,心里勉强舒服了一些。

……

陆迩沉迷改良粟种的同时,小咪也没有闲着。

它如今越来越能够控制自己变回兽人的时间,因此每天半夜都要溜出去,在附近转一转放松一下每天装作小猫咪而疲劳的身体,也会帮陆迩干些体力活。

毕竟白天小咪一直都陪在陆迩身边,陆迩每晚又会认认真真做一天的工作总结和第二天的计划,让小咪十分清楚陆迩农活的进展和下一步动作。

陆迩碰到几次“田螺姑娘”,惊奇之余也私下去问过,不过勇、烈还是腾,都摇头说不清楚。

相熟的兽人就那么几个,难道还能是不熟的人?

陆迩有些不太信。

看田地里的劳作痕迹,帮他干活的兽人显然对他的状态十分清楚,没有重复耕耘、也没有损害正常的豆苗,一些端倪更昭示这个神秘兽人的不少劳动习惯于他如出一辙。

简直像陆迩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但陆迩穿越过来之后,真正手把手教导过种植的只有白须一个人,白须的体力不可能白天晚上劳作连轴转,陆迩也特意问过白须,知道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陆迩也尝试过半夜蹲点,结果一无所获,那个兽人似乎很精明,仿佛在他身边安置了监控一般摸透了他的行动规律,完全不会被抓到。

“监控”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冷冷一笑:它是什么猫,再狡诈的猎物都逃脱不出它的掌心,这个亚兽还想抓到它的踪影?

蹲点未果,陆迩只好把心思重新放回育种上,努力把粟米的种粒和产量培育起来。

小咪看陆迩不太关注这回事了,才又开始半夜溜出去变回人形发泄一下精力。

这次它谨慎了许多,去部落外打猎了半个晚上,没有去陆迩的田地里干活——活前几天也干得差不多了。

赤手空拳干掉一头以前最爱吃的矮原猪,把这只被从安稳的洞窟中叫醒打死的肥猪拖到部落附近,角忽然直觉感觉到一丝不妥,想了想,没有把猎物带回帐篷,而是拖到了陆迩的试验田附近。

这样一来,明天那个亚兽就可以把这头猪带回去料理一下……

——不那么美味的猎物都能做得特别好吃,美味的矮原猪会是什么绝味呢?

用光能量变回猫崽儿的小咪一边幻想着,一边从帐篷底下的缝儿里钻回去,谨慎地观察了一下陆迩,发现陆迩身形一动不动似乎还在沉睡,这才放心地跃上床,准备趴下睡觉。

刚趴到陆迩脑袋旁边,忽然陆迩睁开眼睛,褐色的眼眸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些明亮,里头全无一丝睡意。

小咪吓了一跳,身上的毛下意识蓬松了起来,耳中还听着陆迩略带笑意的话语:“小咪,大半夜的去哪儿了?”

陆迩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盯小咪的梢。

他上半夜一贯睡得特别熟,小咪出门从来都不会影响他,到下半夜时才容易被惊醒。

之前小咪从外头回来时偶尔也会吵醒陆迩,但陆迩前世就知道猫咪的作息和人不太一样,小咪又不是在正规猫舍训教出来的宠物,就没有管它。

上次茫说明小咪身上有新鲜且浓厚的角的味道时,陆迩便上了心,想找到角的尸骸安葬入土。

结果这很有灵性的小猫崽儿装傻不肯给他带路,陆迩只好给它一个“惊喜”。

“刚才去哪玩了,带爸爸去瞧瞧?”

陆迩坐起来,轻轻舒展了一下胳膊,把毛发都蓬松起来的小猫抱在怀里,捏捏它的毛耳朵,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别装傻。”

小咪与陆迩对视了一会,品出这个亚兽隐藏在温和眼神背后的坚定,垂头丧气地“喵”了一声,从陆迩怀里跳出来,率先走在前面。

陆迩披起兽皮,跟着走了出去。